還有機會見。”
過道的光束投灑在門上,她的輪廓更清晰,她分明坐著,矮了我許多,我卻覺得她在俯視著我,恥笑鎮壓我,即使什麽都不做,沉默裝傻,與我隔著一麵誰也不戳破的屏障,我終究活在她之下,活在她正室的陰影裏,她可以讓我的日子無比煎熬,讓我的未來生死未卜。
小三的光鮮亮麗,在正室出現的一刻,便不攻自破。我算是落荒而逃,我厭惡透了在那間包廂發生的每一幕,仿佛用針活生生刺出無數孔,朝上麵撒鹽,看不到傷,看不到血,它有多疼自己最清楚。
桑婭並未離開,她送走那些太太後在一處拐角等我,看我出來想拉我的手,被我躲過,她僵在半空,尷尬說,“程霖,你別怪我,我嫁人了,對於女人而言,丈夫就是自己的天,他高,我們就高,他塌,我們也完了。我不得不為他考慮,沈太太現在分量很重,我隻能求她。”
我沒有給她回應,隻是問能讓個路嗎。
她被我的冷靜逼得眼眶紅了,她掀起華貴的大衣,露出一截手臂,手臂上都是鞭痕,燙痕,滿滿當當的,狼狽到了極點。
她說程霖,我過得沒那麽好,我必須搭上沈太太這艘船,我也要活著啊,我從貧民窟爬出去,爬到了洋樓裏,我不站穩腳跟,就隻有再回到貧民窟,你說我甘心嗎,你會甘心嗎?
她抹了一把眼淚,哭哭啼啼哀求我原諒,說真的,我不同情她,這行的姑娘,都是血肉之軀拚上來的,錦衣玉食的背後,跪著伺候人的,趴著當性奴的,比比皆是,桑婭的遭遇不是唯一。
選擇了銀行卡的數字,注定要付出代價,就是規則。
我冷漠推開她,讓她好自為之。
這間茶樓我不熟,跟著桑婭進來時,光顧著說話,也沒留意怎麽走,我跌跌撞撞繞了好幾個來回才找到北,正準備離開,旁邊一扇沒有合上的包廂門內,傳出一聲豪哥,我錯愕了一秒,停下循著瞧了過去。
張世豪破天荒穿了一件白色西裝,尺寸很合身,一點不多,一點不少,襯得他清瘦貴氣,這樣的淺色削弱了幾分暴戾,多出幾分儒雅,冷冽中隱隱透著些許溫和。
他全神貫注翻閱著手上的東西,馬仔彎腰和他匯報什麽,隱約聽到河北省公安廳這樣的字眼。
祖宗的書房有一份加密檔案,我曾無意撿起瞥了一眼,記載著張世豪的底細,他曾用名張秉南,可個人履曆卻是一片空白。
這樣的空白意味著,他犯過大案,而且落入了警方的視線和通緝,說白了,就是逃犯。
他兩手合住材料,摸出打火機,燃燒的一絲火焰,對準了紙張的邊角,火一寸寸吞噬掉,等快要焚燒到他手,他才丟到腳下,輕飄飄的一團灰燼,降落,熄滅,屍骨焦黑。
他拿紙巾擦拭著,“他調查了嗎。”
馬仔說沈良洲對這事很感興趣,找省公安廳備了一份。
張世豪一點不驚訝,仿佛算準了,他抬手往沸騰的茶壺內注入一碗生泉水,“讓他隨意,你們別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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