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才稍稍安定些。
有必要約關彥庭見一麵,一則答謝他救場,二則解釋下方才的事,我倒不怕他無心之失,他不是多嘴的人,我隻怕他聯想這批貨與我有關。
窗外街景朦朧模糊,玻璃打了一團霧,我輕輕擦拭掉,疾馳倒退的地麵落滿白霜,很薄,很透。
哈爾濱今年的春日,比往常冷,四月初飄下一場雨夾雪。大約也是最後一場了。
而我和張世豪,從此是否再也斷不淨了。
我回別墅已經是晚上,保姆告訴我祖宗剛來電話,這幾夜不歸,出大事了。
我腦子轟隆一下,電閃雷鳴,東三省無時無刻不在動亂,黑白兩道一觸即發,白道的貪,黑道的暴,廝殺得頭破血流,反而沒什麽能稱得上真正大事,除了張世豪。
“有大案子了?”
保姆接過我的皮包,掛在門後,“沈檢察長說,碼頭錯放了一批違禁的貨。”
我吸了一半氧氣,截住了,卡在喉嚨口,“嚴重嗎?”
“這倒不知,沈檢察長也不會對我一個傭人講。”
總算東窗事發,我竟如釋重負,暴風雨來臨並不可怕,可怕是遲遲不來,天黑壓壓的,活活折磨死。
我按照提前計劃好的步驟,聯絡了文嫻,比我想象中順利,她似乎也在等我,非常痛快答應見麵。
依然是上次的茶樓,我特意打扮了下,囂張又豔麗,活脫脫一個爭寵上位,把心計擺明了的婊子。
我開門見山,找她索要張世豪和潘曉白的照片。
她一點不驚訝,笑眯眯問,“程小姐想清楚了?”
我說沒想清楚,我也不會來找沈太太,你懷孕了,我爭不過,我先料理了潘曉白。
文嫻並不急把東西給我,她喝了半杯茶水解渴,五分玩笑五分真意,“我怎覺得,程小姐是沒安好心呢。有些事趁熱,冷卻了再拾起,難免我有所懷疑。”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倏而一緊,險些扯動了麵部表情,她興趣盎然緊盯著我,抽了兩張紙,墊在麵前的杯下,“程小姐,你有些緊張,太熱嗎?”
她打了個響指,侍者走來關掉桌底的暖風,驟然失掉熱氣,我冷得瑟縮,文嫻太精明,想打消她疑慮,將對我不利的局勢力挽狂瀾嫁禍給她,並不容易。
身臨懸崖,反而泰然自若,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無路可走了,也就不急了。
我比她還沉得住氣,真真假假,不就是演技一場嗎。
我們接連喝了兩壺茶,我把玩佩戴的翡翠耳環,“沈太太懷孕,伺候不了良州,他這人最愛床笫,我和潘曉白平分春色,我的確不甘心,我琢磨,萬一我也走運,懷上一個呢?但前提是,我必須天天霸占他,倘若潘曉白先懷了,你我再動她,就難了。”
文嫻一言不發,撫弄著青花瓷杯蓋。
“沈太太,您想必猜到我來意,東西也帶了。您不肯給我,那也無妨,反正您懷胎十月,我有得是機會,對付我一個,對付兩個,您自己掂量。”
我說罷喝光杯內溫涼的茶,繞過桌角便走,千鈞一發之際,啪地一聲,信封擱在了我麵前。
文嫻收回手,“程小姐,祝你旗開得勝。”
今天略卡,明天加更字數,猜水妹要坑誰,祖宗怎樣,豪哥沒吃到會放過她嗎,來波大高潮全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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