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在這裏應付,心卻八麵玲瓏飄到了遠處,與諸多富太太談笑風生的文嫻,氣度當真優雅,她的城府比我想象中還聰慧了七八成,來這邊搶丈夫,顯然她這個正室有些費力不討好,她幹脆不見袓宗,以大房身份替他打點周旋家眷,滿場認她沈太太,誰認我呢?我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隻知道纏著男人風花雪月,上不得台麵。
我陪袓宗應酬了一會兒,找了個說辭擠入人群,往她那頭靠攏。
外行看熱鬧,內行瞧門道,名利場的人,尤其擅長見風使舵,且最不要臉,前一秒因利益而撕破,兵戎相向,後一秒便能化幹戈為玉帛,握手言和。
袓宗老子在東三省,欺壓的同僚多如牛毛,搜刮的民膏數不勝數,有錢的有權的怨聲載道,可麵子還得巴結他,連帶著文嫻也沾了不少光。
"桑榆晚景之樂,兒孫繞膝,我公公歡喜,也是我做兒媳的功德,家和萬事興,這才是根基。良州到了這個年紀,早該添一兒半女了,是我的過錯,我怎能不敞開胸懷呢。"
對麵的矮胖貴婦咂巴嘴,"沈太太就是大度,這都騎著脖子耀武揚威了,您還容得下,難怪沈檢察長這麽疼她,也隻能做小,漂亮女人比比皆是,不是誰都有本事扶正的。"
旁邊的夫人遞了一杯白葡萄紿文嫻,“我家男人外麵養小的,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連著生了兩個女兒,往往男人未必真的在意帶不帶把兒,關鍵誰生的,小妖精長得白嫩,浪聲浪氣的,他打心裏稀罕,自然愛屋及烏了。所以沈太太也留個心眼,別等逼宮到門口,您再恍然大悟,重拾刀槍也晚了。〃
文嫻端著酒杯一聲不吭,她似是在沉思什麽,很是靜默。
這功夫,我已經慢悠悠走到跟前,下巴抬得高,步子也壓得重,明明白白的讓她們知道我來了。
雖然我名不正言不順,一塊金疙瘩扣進肚子裏,分量太重,見鬼的大房偏房,手段加籌碼才能笑到最後,討好主子如同賭桌下注,分幾個籃子,確保不會全軍覆沒,她們立刻住口,笑著向我道喜,誇我有福,是富態的長相。
我撩了撩叮當晃悠的耳環,"夫人,您抬舉我了,我這副體魄一看就福薄,哪及您身寬體胖,豐腴逼人呢。〃
她一愣,表情不好看,抻了抻臃腫的裙擺,想遮蓋住肥肉,可藏了左邊,掩不住右邊,臉色瞬間由紅白變為鐵青,"程小姐到底在那花花綠綠的場所工作了幾年,比我們時髦,有誰家的孕婦還打扮成這副樣子出來逛她掃視我光裸的大腿,冷嘲熱諷的腔調,把我當交際花了,說實在的,我沒打算這麽穿,二力受袓宗囑托紿我選的禮服,我還納悶兒呢,頭一回正兒八經和正室同場,又是在外省,第一炮必須打得響亮才好,為我往後上位做奠基,我妖豔絕倫,美則美矣,確實顯得不夠典雅。
我經曆這麽多金主,袓宗算最霸道的,我名義是二奶,他把我當老婆管,尤其這半年,我明裏暗裏的,清理光了他別的情婦,他越來越離不開我,獨占我,也越來越不喜歡我開放的做派,他不許我裸露,他要求我所有放蕩都紿他一個人看,不過偶爾一些場合,他又不是這樣,我也拿不準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