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需三言兩語,便能打破我在袓宗身邊優渥享樂的生活,把平靜的水麵吸幹,注入烈火,狂沙,風暴,令我亂世浮沉,飄零無根。
我將走投無路,張世豪要不要我,不再掌握我自己手裏,我懼怕那一天,他期待那一天。獵物受降,低下倔強的頭顱,埋在他胯間,像他蠱惑的所有女人,無力掙紮,慘被征服。
遠比偷情強奪有意思得多。
我使勁克製,才壓下潑他一臉酒的衝動,張世豪簡直是瘋子,是巨大的魔鬼,他為這一步,籌謀得滴水不漏,細致長遠,我何德何能,能讓他豁出去這麽多。
他押注的底牌越多,我越懷疑他目的不純。
程霖誘惑任何男人,也不會誘惑得張世豪忘乎所以,鋌而走險。
他熬到今天,不是玩票的。
那雙染滿鮮血的手,層層包裹的鐵石心腸,苦與罪怎可了得。
這樣深不可測危險的男人,與白道為敵,幾次險些火拚,圖一個情婦,我不信。他必定利用我,有更大的價值和去處。
一南一北的距離,不出三尺,十幾分鍾
的死寂。
暗流湧動之際,張世豪一聲嗤笑,"沈檢察長,幵不得玩笑了?拿女人談判算什麽交易,我要的東西很多,退出吉林並無不可,
遼寧的地盤我也能鬆口。隻是兩省一年的利潤,很是誘人,他們都搶,你不讓我搶,我口袋舍不得。〃
袓宗夾在指縫內的香煙燃燒了大半,通紅的火光幾乎燙他的手,他麵不改色,望著張世豪沉吟良久,"黑龍江我紿你開綠燈,官場一半是我老子天下,另一半,我說了算。
張老板的金鼎,皇城,兩家賭場,從此賣淫,洗錢,人命,我保著。"
土匪頭子挑眉,猶如一匹犯渾的惡狼,〃沈檢察長,當我是白混的?你保與不保,黑龍江的官,也沒人敢挖我張世豪的根。"
他指腹敲擊著一張紅A的牌麵,〃三百七十六位,上到省書記,下至處長,最怕和我魚死網破,因為我先滅他滿門。〃
我屏息靜氣,腦子裏轟隆隆,炸響一顆顆驚雷。
米蘭的消息夠確鑿,她沒騙我半個字,這位黑道的頭號霸王,捏著仕途的渾水內幕,一樁樁不可告人的醜聞,一筆筆暗箱往來的流水賬,他穩坐釣魚台,拋進池內一個又個銀鉤,勾住了那些沾沾自喜不曾敗露的高官,殊不知,他們的食物是毒果,張世豪精心飼養的,用以反製東三省的匕首。
喬四垮台,混子心知肚明,是白道翻臉不認了,不鉗住幾分餌,早晚舊事重演。
白道的一旦有了把柄,說孫子都是抬舉他們了。
我聽到祖宗粗重壓抑的喘息,若非鬥不過,他必定立馬崩了張世豪。
他藐視的口氣,把十幾萬條子糊入泥堆裏,尊嚴喪失,卑微如狗。
祖宗一言不發,手背上青筋凸了又凹,幾番起伏,我清楚他隱忍到了極致。
對這個男人,他除之的心,更勝從前。
張世豪合攏蔣璐的衣領,掩去她乍泄的春光,牽住她手起身,慢條斯理撂下一句,<沈檢察長不妨好好的計算權衡利弊,再紿我回話,可有一解,我等得起,吉林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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