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又戴上那對象征她拉皮條的標誌性耳環了。
圈子裏的雞鴨特迷信,講究門道多,男老鴇戴高跟鞋吊墜的項鏈,女老鴇戴香蕉的耳環,寓意搞定男客和女客,全做回頭客。
她和大人物的司機好了,曾摘掉一陣,
舊物重拾,顯然有岔頭了。
我跟進包房,開門見山問她男人呢。
米蘭愛搭不理的,昏暗的光束將她籠罩,她置身其中自斟自飲,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掰了。"
我眉頭一皺,“不是快結婚了嗎。"
她咂吧酒水的滋味,一半醉意一半真,她說苦,從來不知道特釀的葡萄酒這麽苦。
我在她旁邊坐下,反扣杯口,阻止她沒完沒了的討醉,"過不下去?"
糜爛的行當待久了,從良豈是輕而易舉的事,世間耐不住孤獨的人那樣多,男人花哨,女人何嚐自甘寂寞。
“他找我要兩百萬,回老家蓋房子,盤店麵,這十來年打拚我是有點積蓄,可開口兩百萬。"米蘭的語氣滿是鄙夷嘲諷,“不是說紿就紿的,錢是婊子的命,誰敢隨意把老底揭幵?〃
我基本有數了,不死心問了句然後。
她嗤笑,"完了唄,男人的麵子禁不住撅,,
在外地半個多月,我始料未及發生這麽大變故,我還能回憶起米蘭和她男人準備結婚的喜悅和踏實,安寧平穩的生活擺在眼前唾手可得,竟為銅臭而流失掉。
世事無常,萬丈紅塵司空見慣。
被騙的姐妹兒從良迫切,仿佛錢塘江的水,一浪打一浪,前赴後繼掉入男人陷阱,
那陷阱確實很美,它是救贖,是光明,是清白,是解脫,是求而不得情愛。
我無話可說,我傍的人物比她們高級點,同樣意味著我垮台那天,也比她們更狼狽,更淒慘。
我端起酒杯,米蘭要碰不碰的當口,想到什麽忽然停了,“你當了幾年婊子,喪盡天良的事做絕,迷途知返早就來不及了。管什麽禮義廉恥,誰財大氣粗,誰能善待你,你就跟誰,怎麽不是吃香喝辣啊,你指望沈檢察長明媒正娶迎你進門?〃
我無比迷惑問她跟誰。
她意味深長盯著我左手攥住的扳指擠眉弄眼,"當我不認識呐?張世豪的玉扳指,他戴這個不離手的,東北誰不知道?見了這玩意兒,土匪的砍刀舉過頭,落下要三思。他紿了你,等於把他性命和招牌都紿了你。另IJ覺得你懷了身孕高枕無憂,土皇帝不是擺設,他心狠手辣連自己私生子都弄死,隔輩的孫子算個屁。有些位置,我們這種出身的女人,窮盡畢生手段也謀不來。"
她拍了拍我小腹,一臉的惋惜,“他是禍,不是福。〃
其實不用她提醒我,長春賭場那晚之前,我對孩子的確寄托厚望,隻要帶把兒的,文嫻我便扳倒了三分之二,沈家人丁稀薄,沈國安老狐狸不假,誰也不想斷子絕孫。
可如今,我打消這個念頭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