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撥出一串號碼,是我腦海深處,千回百轉,無比清晰湧現出的數字,我甚至渾渾噩噩不清楚到底撥了哪些,直到張世豪低沉的嗓音傳來,縈繞耳膜,我一下子驚醒,有了幾分意識,我幵口含著哭腔,全部膽識與孤勇,燒為灰燼,我從未這樣紿他看過我的不安脆弱。
他聽出我顫栗的呼吸,沉聲問我怎麽了。
我壓抑著瀕臨爆發的崩潰,"有一夥人,要綁架我。"
他沒吭聲,兩三秒的功夫,他淡淡嗯,緊接著電話那頭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他似乎推開門走向何處,非常匆忙急促,"在哪裏。
我四下觀望,這裏對我而言極其陌生,陌生到我從不曾踏足,〃我不認識。〃
凶狠的撞擊毫無征兆從車門兩旁炸裂,
接二連三的巨響,有槍聲,有摩擦地麵尖銳響,後視鏡在擠壓下化為粉碎,白色的玻璃碴散落一地,輪胎碾壓過的霎那,受到顛簸劇烈的揺晃,險些側翻。
司機殊死掌控,仍舊不敵夾擊,車幾乎淩空而起,又狠狠跌下,我死死握緊扶手,五指泛著毫無血色的慘白,我在車廂內東揺西擺,整個人險些飛離出去,被子彈射穿的油箱滴滴答答的流淌著汽油,很快報警器響起,車速在逐漸減慢,司機聲嘶力竭對著電話呼救,可附近荒郊野嶺毗鄰山林,斷斷續續的不足以支撐外界確認我們的地點。
許是這邊的戰況太慘烈,聽得驚心動魄,張世豪的語氣難得有了波動,我聽到一絲顫音,不該屬於他,運籌帷幄叱吒風雲的他擁有的驚慌情緒,“別怕,小五,我很快找到你,再撐一下。"
"張世豪。"我喊他名字,眼淚奪眶而出,“我想和你說句話。"
我死死掩住唇,咽回喉嚨竄出的嗚咽,’我其實一一"
我沒有來得及說完後半句,車尾遭受了一下重擊,我朝前撲去,又受慣力彈回,後腦勺砸在門把上,頓時暈死過去。
我昏迷了很久,像是漫長的幾個時辰,醒來眼前一片混沌,什麽都瞧不清,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正對我的高處開鑿了一扇四四方方的窗子,迷蒙的水汽和陰雲遮住了天際,西郊竟然下了一場薄霧,淡去的晚霞隱匿樹梢後,清幽月色嶄露頭角,若隱若現懸掛在窗框。
我動了兩下,察覺手腳皆被捆綁,唇也封死了膠貼,叫喊不出,猶如一隻殘缺的玩偶被丟棄牆角,跪坐的雙腿早已麻木失去知覺,我強撐一絲力氣,拖著疲軟的身軀往後靠,頭抵著一塊掉渣的磚石,仔細觀察這間屋子。
裝潢十分陳舊,卻並不破敗,倒有一股古色古香的風韻,條子圍剿都未必覺得場麵是綁架,這便是幕後主使高明之處,防止我在車內報警,做了假象。
我張口問了句有人嗎,話音未落,門外過道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腳步聲,步伐淩亂,像是不止一人,而是無數人,很快緊閉的門便被推幵。
幾名馬仔擁簇一名頭戴黑色禮帽的年輕女人,穿著修身得體的套裝,大半張臉被低垂的帽簷擋住,隻露出玲瓏小巧的下巴,驚鴻一瞥,模糊窺視,非常秀麗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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