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嫻看出我鄙夷她,她問我知道這世間權貴男子的通病嗎。
我不置一詞,她伸出手,她掌心無比寒涼,像剛剛從冰天雪地拔出,凍得頭皮發麻,她停在平坦的腹部,惋惜又幸災樂禍,"不是你的,就算你擁有了三個月,又能長久留住嗎?〃
她隔著病號服,拍打那塊千瘡百孔的皮肉,"你以為良州沒料到嗎?從我將粉粉送上他的床,他便心知肚明我的目的和企圖。如你所言,他當初殘忍無視我的骨肉被你戕害,如今也還紿你了。他誰也不愛,人命與情意,是他不堪入目的玩物,我和你的不同,我能紿他的,你紿不了。"
許是冷,或是字字珠璣刺傷了我最不肯麵對的底線,我不由自主發抖,視線裏一陣黑一陣白,黑得如墨,白得勝雪,糾纏撕咬著我,我不肯接受她挑撥離間的話,半點不能,袓宗利用孩子造假鉗製張世豪,我信,袓宗對血脈如此冷血無情,我不信。
文嫻誕下孩子,文家會成為沈國安棄子時的絆腳石,而我則不存在這個威脅,祖宗沒道理忌憚。
文嫻察覺我心不在焉的顫栗,笑聲愈發放肆,"愛良州的女人,不缺你。這些年,他用殺人不見血的冷,回應我熱火朝天的愛。我作為妻子得不到的東西,你更不該癡心妄想。,,
我在她視線裏瑟瑟晃晃,好半晌才穩住,我一把推開她的手,她毫無防備,朝後退了兩步,遠離我半米,我麵無表情逼視她,"你錯了,我們的不同不是背景,而是我們走的路。婚姻中最可怕的事,並非男人包養二奶,不肯歸家,而是丈夫的愛意全無,妻子卻拚力死守,有些挽留,會隨著偏執的爭奪,而變得讓人厭棄。你選擇消磨掉男人的愧疚,而我選擇把它一點點轉化為真情。〃
不隻是文嫻,所有求而不得逐漸失去的女人,不甘與報複,皆是在殘破的婚姻裏垂死掙紮的唯一借口。
她無法改變什麽,隻有熬。
放下怨恨,摒棄前嫌,和祖宗相安無事。
個中滋味,不在她這個位置,永遠體會不到。
我重新轉過身,修剪參差不齊的梧桐葉,“沈太太,粉粉恐怕做不了你的得力幹將,她的生死,她的嘴巴能否撬開,吐露出對你不利的真相,決定權握在我手中,這一天你早有準備,但你沒想過,我和良州都沒有一怒之下封死她的口,我留著她,慢慢玩,我喜歡折磨,讓兩瓣流血的唇,說錐心的話。
我這一胎,盡管比不得文嫻明麵的尊貴,可祖宗和張世豪兩方皆有嫌疑,說白了,孩子是誰的都相當顯赫,外界眼中縱然上不得排場也是含金量十足的寶貝疙瘩,袓宗喪子在先,五成幾率是他的,一旦落實,就是籌碼,他疼不疼另當別論,大房必定處於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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