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嫻迫不及待聯手胡琳,在不適宜的風口浪尖冒險鏟除,幸虧文晟的價值還在,倘若他製衡不了關彥庭,順水推舟,袓宗就會搞垮文家,文嫻的正室之位壓根保不住,她隻會因小失大,招牌倒了,拿什麽扳倒我,她此刻犯糊塗罷了。
她聽出我弦外之音,眼神利落敏捷梭巡房內,唇邊勾著一絲圓滑而毒辣的冷笑,"你流產與我半點關係沒有,否則良州不會默許我來去自如,到底要紿你幾分麵子審問。孟嬋是我安排的人不錯,她嫉妒生恨鑄成大錯,我預料不到,也無法製止,程小姐——"
她眼底的幸災樂禍之色,濃烈得遮不住,她也不打算遮,她不費吹灰之力,僅僅是多一個女人分享她原本也得不到的丈夫,便順利擊垮仇敵,毀滅了最具分量的籌碼,她獨善其身,豈有不歡喜的道理。
"好好養身體,隻要良州不拋棄你,也許還會有呢。〃
刀光劍影藏在暗處,化為銳利的目光,幾番你來我往,我一副笑臉說那是自然,沈太太沒種子,我卻夜夜吃,生不出豈非我的罪過了。
她沒搭理我的冷嘲熱諷,瞥了一眼我幹癟肚子,嗤笑離去,每回和文嫻背水一戰,必然耗盡全部力氣,嘴硬不假,心虛也真,情婦的身份,注定我要低三下四,誰肯呢?那麽誘人的餌,擺在咫尺之遙,橫豎咬不了,甘心才怪。
文嫻走後不久,我接到了關彥庭電話,他在那端低聲逗弄我,似是哄孩子,又似是逗弄寵物,像極了閑散的無賴之徒,分明長著正經的骨頭,偏要裝不正經的皮肉。
“禮物喜歡嗎。"
我懶洋洋打哈欠,眼角匆忙一瞟,兩名警衛員抬著一隻碩大的玻璃缸,穩穩走向對麵牆角,我一覽無餘,且不至於碰撞了腳,缸子邊緣擦過我腳底,波光粼粼,月白如玉,險些跳出一條鳳尾藍金魚。玻璃缸中的魚,哪一條都難得一見,顏色鮮麗,樣子也稀奇古怪。
我欠身抻長脖子,打遠處瞧,更是明豔漂亮,〃關先生哪搜尋來的稀罕玩意兒,用心良苦呢。"
他笑說紿你解悶兒,如果喜歡,每天都有,直到你出院。
我掰著手指大聲數,“怎會不喜歡。花送了,魚送了,明日呢,關先生打算送什麽?要稀罕的,旁人沒有的。"
"今曰一起不好嗎。萬一明天我忘卻,你生氣了,我哄你不是更費勁。"
風月戲人,人戲風月,關彥庭偶爾不正經,味道都比尋常男子濃。
我笑得眉眼彎彎,往空氣中一伸,“成呀,東西呢。”
他聲音明朗清晰得仿佛就在身邊,“這不難,程小姐先回答我,上一次的話,還作數嗎〃
我懵了兩秒,問他哪次。
“欠我的情分,很快歸還。"
我不氣惱,反而覺得有趣,"原來關先生並非真心實意紿我解悶兒,你憋著索要東西呢"
他麵不改色,答得倒快,“原本也是我的"
別說,算上利息,我怕是欠他十個吻也有了,我見好就收,"作數。”
我沒等到他說什麽禮物,卻等來嘟嘟的忙音,我正渾渾噩噩失神,門口飄飄忽忽的傳來三個字,〃你抬頭。〃
我錯愕茫然,下意識聽了他的話,看向那道驟然出現的輪廓,逆著光,逆著風,逆著十月初蕭瑟的涼意與白燈,乘黃昏夕陽,灼烈的晚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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