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彥庭一席話點醒了我,當下關頭,沾了邊兒就是趟渾水,三省領導班子的總瓢把子看似平起平坐,實則大權掌控在沈家手裏,土皇帝的稱號不是白來的,遼寧的大人物哪個也不敢管,但凡有路子,我也不會冒險舍身求關彥庭出馬。
複興7號一旦今晚登陸吉林港,張世豪百分百栽。
“興許風聲有偏差,船還在江上飄著,良州如此興師動眾,打草驚蛇了。”
秘書腔調非常有把握,“程小姐,沈檢察長安插了不少眼線,張世豪絕不會撿著漏洞趁機而入,不過您放出的消息,確定無誤嗎?”
我身形一晃,神色略有難堪望著他,“怎麽,你在懷疑我?”
他躬身低頭,“程小姐,實在是任何環節都無紕漏。”
我冷笑,“指著條子出紕漏混飯吃,張世豪二十年前就餓死了。你當他走到今天是小打小鬧嗎?連移花接木的本事都沒有,他還風光什麽。”
江麵悠長的汽笛嘶鳴不斷,震得水浪滔天,嫋嫋白霧從煙囪口升起,彌散在高空,灰飛煙滅的前一秒插入雲霄,與厚重的雲層消融。
又有三艘船緩緩駛進碼頭,卡子口漆黑一片,偶爾一簇手電射出的光暈晃過,也微不足道的石沉大海。
唯有船頭的白光,像蟄伏的雄鷹,像兩顆龍目,閃爍著詭異逼懾的冷光,翻攪著甲板底下不斷後移的江水,令人心發慌。
這世上最恐懼的事,莫過於未知下一秒發生什麽。
我憂思重重跟著秘書的引領,直奔停泊許久的白色奔馳,車燈熄滅,司機靠著門抽煙,隔著不遠不近剩餘的路程瞧見我,迅速貓腰拉開了車門。
我每靠近後座一步,眼眶便不由自主泛起絲絲酸楚,這一段歲月,似乎過了很久,久遠到太多事,我已模糊記不清,久到這個男人對我的好,對我的壞,也在腦海裏枯萎。
祖宗曾瘋狂滋長,生根發芽,向著我的心,我的情意,我的眷戀,開出最熱烈的花。
在他最放蕩不羈、風流冷落我的時候,我打破了婊子的底線,不再貪圖錢財的情婦,本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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