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之感,我未曾想過,竟會和祖宗在這裏偶遇,我下意識朝他邁步,驟然想到什麽,倉促停了。
習慣強大且可怕,即便熬出烈火焚身的一陣,當這人出現,踏著清風明月,逆著溫柔燈火,照舊是放不下的。
如何放下呢。
情非蠟燭,一吹便滅。
更非一場夢,醒了就忘了。
那活生生兩年光景,是任何男人無法複製給予,我最初擁有,依賴,渴望,全部交付他。
在祖宗麵前,我第一次動了索要婚姻的念頭。
情婦的大忌,我也糊塗犯了。
或笑或哭,或喜或悲的往事,淬入骨髓,溶於血肉,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死灰複燃,我抵擋得住,又似乎抵擋不住。
垂在身側僵硬蜷縮的十指,緊了收,收了又緊,嘶啞的喚了聲,“良州。”
舌尖千回百轉,吐露的霎那,悄然紅了眼眶,一步步,一日日,我和他究竟因為什麽,散在不同的陣營,甚至某一天,將拔槍相對。
他不該以我為餌轉送,我亦不該貪戀情欲刺激。
風月是消磨人心的劇毒,從無人禁得起兩段。
“我記得你喜歡藕荷色,你沒有來之前我在想,今天是否這樣選擇。過了這麽久,你有沒有改變。”
他悄無聲息逼近我,愛憐又不舍撫摸我眉眼,我的唇鼻,每一次掠過,停留,交纏,我心裏的一根弦,便崩塌一厘,潰敗一毫。
“還想我嗎。”
我低頭不吭聲,我不敢看,一眼也不敢。
我怕一眼,潰不成軍。
張世豪此刻的分量,遠遠不夠匹敵祖宗。
這份失去,仿佛一麵破碎的鏡,分明拚湊不起,它攤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勾著,吊著,懸著,讓人棄不掉。
我清楚,終有一日,或許很快,那個土匪會牢牢地,死死地,駐紮我心上,但不是現在。
“你瘦了。”
我哽咽良久,隻說了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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