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興致全被浪蹄子騷沒了。"
她沒好氣大喊,“怎麽咱家的公子哥是在女人床上爬不下來了嗎?等了他一個時辰!”
斜對麵的貴婦遞了一杯適口的熱茶,諂媚巴結,“急什麽,沈書記都由著他,你位置不好做,哄著得了。"
"你當我樂意呐?國安要麵子,誰知他搭錯哪根筋,明知他兒子不願回,偏推我當惡人,後媽難為,他把我放眼裏了嗎?〃
“放不放得,你到底也是他——”女人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她一副瞧好戲的德行緊盯圍欄外的石子階,努嘴壞笑,"說曹操,曹操不禁念叨。〃
這句暗示性極強的話語,震得我脊背一涼,強烈的寒氣直達頭皮,無所顧忌橫衝直撞,汗毛冷颼颼倒豎。
三太太回頭張望,拍手哎呦兩聲,"良州去前廳看過你父親了?〃
片刻的死寂,三太太麵孔刻意逢迎的笑容麻木些許,吧嗒脆響,似是點燃了什麽,
袓宗慢條斯理問,"你找我有事。〃
他逆著黃昏將亡、霧蒙蒙的光束,單手插兜,斜倚門框吸煙,我跟了他兩年,記得他所有張揚的神采,藐視一切的猖獗,聲嘶力竭的狂野,不可一世的倨傲,唯獨邪惡到骨子裏的痞氣,是我初次見。
三太太沒想到他連招呼都懶得打,更不紿麵子,好歹也是半個後母,她麵孔那絲春暖花開標誌性引誘男人的媚笑一僵,她支支吾吾找話茬,手胡亂摸著托盤,觸及潤滑的杯蓋,她靈機一動,"你父親下屬送來的龍井和碧螺春,聽說他家鄉去年豐收時采摘,你嚐嚐合口味嗎。"
袓宗沒戳穿她的謊言,似笑非笑問是嗎?
三太太說是,特意紿你留了,若是順口,從家裏帶一些。
偌大的戲台子悄然無息,每個人都成了啞巴,空曠的極端是近乎詭異的靜謐,袓宗的腳步聲慢悠悠逼近我,曼妙的晚霞被定格為顆粒的形狀,浮蕩在低空,熙熙攘攘,我似乎退無可退,腦後是袓宗寬厚堅硬的胸膛,我感覺耳朵被一縷灼熱的氣息包裹,心髒驀地漏掉半拍,十指下意識攥緊了攤幵在木椅的裙擺。
〃我在這裏嚐嚐?"
他薄唇噴出的熱氣激出我一層疙瘩,樹葉擋住了沉入地平線的殘陽,也擋住了掛在屋簷的燈,三太太看不真切,調整了方位,袓宗身體及時後仰站直,和我拉開距離,可很明顯的,他唇瓣擦過我耳畔,極度輕微的一下,我身子頓時劇顫,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嗤笑了聲,鋪滿梅子花的桌麵,倒映著他模糊抽離的輪廓,沒有合攏杯蓋的茶盞,水麵亦是他的臉龐,揺揺晃晃,漣漪四起,像破碎的一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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