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而廢的一場周折,敗興而歸,關彥庭臉色不甚好看,我不知他被張世豪下屬的話激怒,抑或是有旁的緣故,不得不推遲,總之他回到別墅再未下樓,始終關在書房批閱軍區文件,我攔住在廚房倒茶的張猛,問他那通電話還說了什麽。
張猛有些為難,"關首長不許講。"
我不依不饒,"你告訴我,我不捅破,他怎知曉你泄密了。"
張猛堅守底線,"抱歉,太太,軍人忠於上級命令。"
他是榆木腦袋,我爭執不過他,我拿過他茶盤裏的純淨水,一飲而盡,空杯子重重一擲,"再倒一杯紿他。##
我負手而立客廳寬大的落地窗前,遠眺十裏長街錯落的連綿樓宇萬家燈火,心裏惡氣難平,我在馮靈橋的試探麵前,放了張世豪一馬,他倒挑撥離間上癮了,將我和關彥庭攪得雞飛狗跳,我承認結婚是我的提議,盡快落實對我有益,也不否認,我不是十分積極,雖是虛名,但狀態足夠,關太太賦予我的權力、尊榮、門路,喂飽我不成問題,相反關彥庭權衡利弊,他占據下風,他要反客為主,有名有實主動權才握在他的手裏。
我不熱情,絕不排斥,張世豪抱著我和關彥庭過不下去的賊心,他簡直是混得透
頂。
次曰我憋了一天,還是消化不了,怒火滔滔抵達張世豪的賭場,四五點的時辰,尋常賭場歇業的狀態,過了七八點,才開張納客,但金花賭場的生意仍舊火爆,這是哪兒啊,張世豪的大本營,莫說傍晚,晌午也是門庭若市,鑼鼓喧天,小人物賭博發橫財,
大人物明擺著送錢,巴結諂媚張三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張世豪被白道追剿焦頭爛額,彈盡糧絕的慘劇卻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要是垮了,東北天頭沉了。
盯場子的小廝東奔西跑,補發籌碼牌,沒留意我,我趁機溜扶梯爬三樓。
金花賭場地下一層,地上兩層,地下玩得凶,地上一層做正兒八經的貸款生意,紿賭徒放貸,看怎麽做了,張世豪精,他遊走灰色地帶,算不得枉法,也不幹淨,滑溜溜的尾巴露一半,條子踩不住。
以致白道的死磕一層,忽略了二層最黑的營生,張世豪是東北第一批涉及成人奶媽行業的壟斷大鱷,警方掃黃視線擱在會所和酒吧,唯獨想不到,賭場玩兒喂奶這麽刺激的活兒,短短小半年發揚壯大,張世豪偷梁換柱,等後起之秀瞄準這一行,早不是他們的天下了,妄圖土匪頭子旗下分羹吃,根本是癡人說夢。
我猶如索命的債主,一腳踢在門板闖入,站在桌前整理公務的阿炳震懾了一跳,流暢的匯報戛然而止,他蹙眉打量我,要開口說話,被張世豪抬手遏製。
他平靜鎮定得很,〃你繼續。"
阿炳收回目光,強壓脾氣,"東西北三郊外,最近競爭很激烈,哈爾濱除冰雕館,景觀遊點不多,二級政府仿照沈陽故宮建造皇家園林,呈報後一級政府規劃了三處地皮,
占地廣闊,四通八達,穩賺不賠的買賣,比文晟看中的那塊優渥不是一點半點。現在的情勢,關彥庭以退役的副官名義,競拍西郊的一塊,文晟十拿九穩也是西郊商業區的幕後老板,關彥庭顯然是要逼死他。"
張世豪悠閑拎起茶壺,往描摹著暗紅花紋的杯盞內緩緩注入茶水,咕嚕的水流在偌大死寂的房間驚心動魄,仿佛一柄不受操縱的長矛,不清楚它刺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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