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冽瞥向門口風聲鶴唳的漆黑山坡,"你就算引條子上來,我也不意外。〃
我打了個哈欠,席地而坐,露水和濕霧浸染過的沙土,芬芳中摻雜著幹涸血跡的鐵鏽味,這樣一片荒郊野嶺,少不了六月飛雪的屍骸。
"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拔掉一枝牆角不符時節盛開的狗尾巴草,“張老板先猜,我是哪一種,我就告訴你,我為何而來。"
月光被滄桑古老的寬葉掩住,他筆挺垂手,一聲不響。
這就是張世豪。
王法斥他無惡不作、罔顧綱常、滅絕人倫。
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氣勢凜然,無畏無
懼。
我程霖,愛錢,愛權,愛勢。
愛富貴,愛名分,愛尊榮。
我也愛七情六欲,愛最勇猛的男兒。這一步,我踏得太慢。
所幸,他還是鮮活溫熱的人。
我空洞望著張世豪半明半暗的臉孔,他陰鬱逼人的陽剛氣度綻放在幽邃濃黑的眼底,我微微抬手,依舊觸不到,我說你蹲下。
他看了我許久,往前走了十步,半蹲在咫尺之遙的清淡光束中。
我按著他眉心,淚珠瘋了一般,狂湧而出,“我是愛別離和放不下。"
我指腹沿著他眉骨一厘厘滑落至鼻梁、嘴唇,我哽咽著說,"張老板的床笫之歡,別的男人那兒呀,我嚐不著。”
他忽然單膝跪地抱住我,瞬間擠淨了我胸腔每一寸的呼吸。
他不言,我不語。
隻剩綿長的喘息。
柔潤烏黑的發絲纏住張世豪修長白皙的手指,像糾葛了兩年半的我和他,墮落在無邊征服與刺激裏的魂魄。
總想解幵,偏偏命不由人,越纏越緊。
“程小姐狡猾如狐狸,也有栽在風月的時候。,,
我嗅著他似有若無的發香,"張老板運籌帷幄賽諸葛,不也有彈盡糧絕四麵楚歌的慘象嗎。,,
"程小姐是虞姬,我就做西楚霸王。"
我擦拭著眼角的濡熱,"張老板甭紿自己臉上貼金了,項羽可沒死在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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