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有報,誰說了也不算,自有天罰。天不罰,是非對錯,一張嘴評定不了。”
"霖霖。"他耐著性子打斷我,"我求了你這一麵,我遷就你,你說得都對,別生我的氣。"
他推開車門,關彥庭身姿修長,不挺直也高我一頭,我需仰視他才看得真切,他牽住我的手,我有一時片刻抗拒,奈何他牽得牢,我也抽不出,鬧僵了我弱勢,隻得順從他。
關彥庭臨近選擇了一座清淨雅致的鄔江茶樓,前後院的木橋畫廊懸吊一盞盞紅白孔明燈,瞅不冷一瞧,燈火通明,姹紫嫣紅,他也有心思找,這麽合胃口的澳門再尋不到第二處。
張猛擱置好棋盤,擺了兩盅圍棋子,侍者呈上龍井茶,一切就緒,屋內隻留了我們兩人。
"聽說你跟著沈良州時,擅長圍棋。"
"我擅長胡攪蠻纏,投機取巧,下棋狗屁不通,你讓我一子,我得寸進尺要十子,一來二去,你可不輸了嗎。"
他悶笑,"鬼機靈。"
他將白子盅遞我,棋盤沾染了幾滴水,
我抻紙巾清理著,他十分平和說,“下周末,上級命令我赴京。”
我擦拭棋盤的手倏而頓住,"是好事嗎。"
他捏杯蓋拂著水麵的茶葉末,“問責降罪。"
關彥庭官拜黑龍江省副書記,常務候補委員,東三省的領導班子已無權幹預他的政績,而是京城直轄。
正因如此,他要麽升遷,要麽貶值,否則中央不會幹裏迢迢拖累他一趟。
我的戾氣和敵意一下子軟了,"能處理嗎?”
他飲了口茶,“總不至於,剝奪了我的軍銜。"
他騰空的手忽然握住我,“記掛你的近況,很矯情。不問又不甘心,問了徒增傷感。”他略帶嘲弄,"你後悔了嗎。"
我垂著眼瞼,他嶄新筆挺的墨綠軍裝挽了一尺袖口,露出裏麵的草綠襯衫,我撫平淡淡的折痕,微仰頭,望著他清俊剛毅的麵龐,“我不後悔。"
細長上懸的眼尾溫順卻堅定,紅痣豔麗如霞,綿軟芬芳的擅香在雅間流動,淡黃色的燈光,嫵媚且沉默。
關彥庭不自覺放下掌心的茶盞,和我視線相碰,他緩緩說,"那就好。"
他覆在我手背的滾燙溫度散去,"我其實後悔。"
我一怔。
“我該狠一點,霸道一點,專橫一點,正人君子有什麽用,還不是拱手讓人。”
我喉嚨泛起酸澀,一陣苦辣直竄鼻梁,刺得眼淚險些滾落。
萬般俗世,癡男怨女,是紅塵裏的人,總有一樁眷戀。
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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