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短發太太不屑一顧輕嗤,“黑老大各省都有,情婦生孩子生得不亦樂乎,沒聽說誰斷子絕孫了,美色和子女,有本錢的男人是多多益善的。”
我扼住玻璃杯,一條條指紋纏繞,我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變本加厲的捏緊,我壓抑著奔騰狂湧的怒火,可我高估了自己的克製,杯子在擠磨中躥出,粉碎為一攤瓷片。
我趕回1902,是雨前陰霾遍布的黃昏。莊園鐵門大開,兩名眼生的保鏢在樹下站崗,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迅速低頭,不敢與我對視,我隱約猜到什麽,果不其然,客廳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出院不久的蔣璐。
她氣色好了許多,小腹仍舊平坦,我聽聞她沒墮胎,具體原因我不曉得,恐怕隻她知道。
她端著一碗燕窩粥吃,聽見關門的動靜,懶洋洋問了句,“程小姐,借你的廚房,你不會介意吧。”
我換了鞋子,將鑰匙拔出鎖芯,“我介意,蔣小姐能讓時間倒流,不借我的廚房嗎。”
她舀了一勺吹涼,“也對。哪來的後悔藥呢。程小姐再討厭我,也無法攔截我的登堂入室。”
她把湯匙的尖端含在口中,“正如豪哥的馬子,眼睜睜看你瓜分蠶食,據為己有,也奈何不了你。”
“他說得一清二楚,生了孩子,你也拴不牢固孩子父親,反而拖累你。他的用途是通過鄭長林牽製警署的籌碼,是否平安落地,沒差的。”
“怎會沒有呢。”蔣璐把空碗交給保鏢,“蒼老是女人畢生的災難,你看不透摸不著的空隙,它便占據,它讓男人的眼睛裏,不再有迷戀你的明亮,它是寵愛的克星,是美貌的仇敵,而孩子,它即便沒分量助我上位,它也是我的保障,是我的一道金牌,有比無更具備優勢。”
我莞爾一笑,“祝福蔣小姐如願以償。千萬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把鑰匙朝空中一拋,打著花樣的轉圈,隨即利落接住,慢悠悠上樓,邁了一半樓梯時,她忽然開口,“你沒有危機感嗎。”
我倉促步伐一頓,“危機?”
我極盡嘲弄打量她,“你?”我放聲大笑,像聽了荒謬的笑話,“我憑什麽吸引東北的女人,她們都想做程霖。你的隱忍,你的苦楚,在我這裏不過小巫見大巫。不戰自敗的人不計其數,不肯給你真情的男人,他鑄造的是牢籠。而蔣小姐在牢籠裏凋零枯萎,我可憐你,不畏懼你。”
我餘光掃她的肚子,“跟他久了,我們都嗜賭。蔣小姐顧一時風光,拿一世交換,你並不遜色我的狠。”
我撂下這番話,繼續行走著,她像是一樽雕塑,被我隔絕在一堵門外。
她何時回了自己住處我不清楚,總之她和入夜晚歸的張世豪錯開了,他沒用晚餐,臨時雇傭的保姆熱了幾道菜,放在餐廳便走了,我來來回回的晃悠了幾趟,眼瞅著飯菜冷透,我琢磨了幾秒,撥進一隻碗,托在掌心直奔書房。
禿頭在書房的桌前候著,他身板寬,也敦實,擋住了張世豪,張世豪背對我負手而立,他觀望著澳門塔的方向,“程霖不要性命隨我闖出黑龍江,東北的兩撥人馬還舍不得下手,蔣璐是我馬子,她懷我的種理所應當,誰也不會懷疑這個關頭,我在籌謀什麽。我在澳門風生水起,得意忘形自認東山再起已經為時不遠,將關彥庭當作誠意投靠我對付沈家的盟友,他送來的舊愛,我享用器重無可厚非。利用女人達成目的,他們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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