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瘋魔,仿佛一支針管刺穿消耗殆盡的肉體,抽幹了全部血液,我形同枯槁,跌坐在冰涼的磚石,我想握住什麽,可癱軟的四肢是那樣脆弱無能,連探出手臂的力量都渺茫,天花板墜落一簾潰爛的窗紗,輕飄飄罩在額頭,我哭喊著為什麽,像沙啞的暮鼓晨鍾。
張世豪跪在我身後,死死地抱住我,禁錮著我的掙紮和憤怒。
強烈的鈍痛抨擊五髒六腑,鐵榔一般敲得血流如注,我疼得無法呼吸,在他懷中似癲癇顫栗。
“小五,聽話。冷靜下來。”
我抗拒著他,他不罷休緊擁我,恨不得把我每一寸嵌入骨骼,“我知道時候晚了,已經晚了。”
我動作一霎那僵硬。
他捂著我的臉,將我的崩潰絕望藏於掌心,“沈國安的小二流產死在手術台,他當時外麵還養了四個女人,他購買藏紅花,沈良州不聞不問,貨倉照出,我沒有想到那是給你吃。”
灼熱的眼淚湮沒在他指縫,無休無止,他手微微一顫。
“張世豪,兩年了,你有沒有瞞過我。”
他一言未發。
我麻木而呆滯看著他,“83號弄堂,沈良州和你說了什麽。”
他指腹摩挲著我眼尾的紅痣,沿著鬢角掠過馮靈橋割下的那道疤痕,他捧起我下頷,我和他咫尺之遙,“他用你換我的貨。”
我心髒一窒。
我沒有勇氣再追問,我日日夜夜愧疚,無數次動了贖罪的念頭,我以為我對不起祖宗,我千不該萬不該守不住忠貞的底線,他救我於水火,給我尊嚴榮華,我背後如此放蕩,我何來顏麵。
竟是一場荒唐。
他最初一清二楚張世豪的企圖,祖宗以我為餌,拿我做鉤,釣他上套,或許他自始至終不想我汙穢,可我哪裏能雙全。
他賭我的情意,賭我的畏懼,賭我貪婪安穩,貪婪富貴,人算不如天算,他遺漏了情難自禁。
我渾渾噩噩從張世豪的腋下拚命掙脫,他拴固著我,將我腦袋按在他胸膛,親吻著眉眼和鼻梁,我抖得厲害,他吻得也瘋狂,暴風驟雨的席卷侵略了我的齒關,所過之處,滾燙似燎原的大火。
我嗚咽著,躲避著,我不是他的對手,我更像是他的俘虜,我咬住他長驅直入的舌,舌沾著迷惑心智的毒,毒是利刃,是長矛,一擊過喉,我垂死彌留。
我們在以命相搏的啃噬中大汗淋漓,我口腔是他唾液的煙味,他急促喘息,粗重悶沉的心跳聲灌進我耳畔,“你想要的生活我會給你,小五,忘掉過去。”他的力道險些揉碎我,“隻要我有命活著。一年,五年,十年,我一定給。這個位置不是你,也不會是任何人。”
我伏在他肩膀啜泣,難以抑製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澇,迸發在咽喉,我啼哭到暈厥,他任由我哭,耐著性子拭淨我的淚痕,當我終於沒了半點力氣,他撥開我臉頰粘住的濡濕發絲,溫柔吮吸著紅腫的眼皮,然後打橫抱起,將我平放在臥室的床上。
他替我褪下髒汙的衣裙,花豹徘徊在門外兩三米地方,他候了半晌,事情很急,張世豪遲遲沒有出屋,他按捺不住,“豪哥,沈國安啟程了。”
張世豪係著束帶的手遊移在我小腹,他陰鷙眯眼,花豹說,“隨從是六名特警,秘書和幾位同僚。他的情婦齊琪提前進入澳門,像是替他開路。”
我在半夢半醒間極度不安翻身,張世豪做了手勢,花豹的匯報戛然而止,他掖好被角,調暗了台燈,兩人走出房間,門關住的刹那,我猛地睜開了眼。
張世豪的猜測,齊琪替沈國安打頭陣,她約我既是明目張膽的戳穿,方便沈國安登場圍剿我,也是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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