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是老的辣。
我喝光壺底的冷茶,架在炭爐上,和齊琪相繼走出包廂,“我應允你的事,我竭力做。沈國安這次勢在必得,他動真格的,我自顧不暇,你別抱期望,以免失魂落魄。”
“沈國安老奸巨猾,他權衡利弊,關彥庭沒資本與他分庭抗禮,他才動邪念的。關太太不順從他,您有一萬個法子。”
我們分道揚鑣,她掩人耳目出偏門,我堂而皇之行正門,霓虹喚醒了這座城市的蠢蠢欲動,情色的呐喊蒸發著夜色下放蕩的淫靡,是高貴的人,是低賤的狗,都墮落在無邊無際的刺激中,活得醉生夢死。
我恍惚一瞥,對麵酒吧的臨建車庫侵占了半條公用大道,祖宗是做生意的行家,他經手的買賣不興旺都難,澳門的達官顯貴,外境客商,仿佛吸鐵石一般,著魔似的紮堆在他的銷金窟。
“我這輩子,極少走眼,我睡在沈良州枕畔兩年,七百個日日夜夜,我一度認為,我像了解自己一樣,透徹於他。”
驀然回首,其實關乎他的一切都荒謬。我嗤笑了幾聲,禿頭指著僻靜的西南角,“勞恩小姐,那倆人眼熟。”
我循著他的手勢張望,原本離開半晌的沈國安和祖宗在巷子口的炮仗樹下撞見,他們爭吵得異常激烈,祖宗情緒衝動膨脹到極點,甚至扼住老子的衣領,吼叫得嘶啞高亢,怒意滔天,“沈國安,收起你下三濫的心思,你敢碰她一根頭發,我他媽讓你有命當正國,沒命享福。”
沈國安麵無表情注視他,“你呢。”
他擒住祖宗的手腕,“你恨不得我死,給你騰位置,我碰不碰她,這念頭你根深蒂固,不會改變。”
他用力一搪,祖宗倉促脫手,胯部貼著車尾一蹭,霎時警笛大作,尖銳的嘶鳴無孔不入,在闌珊的街巷盡頭起伏,“沈國安,你死,自作自受,你活,是你的能耐,你曾教育我關鍵時候,虎毒也食子。你的種你生吞,我老子我也張得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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