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諛奉承沈國安的同僚東北占據九成,中央緊隨其後,帖子和賀禮,堆滿祖宅的倉庫,那是他的榮耀。他一輩子活在世人的虛情假意溜須拍馬中,栽跟頭是他的大忌諱。”
他在風口浪尖好歹消停一時片刻,給足張世豪喘息的餘地,等他調任京城後,也無戲可唱了。
至於沈關的宿怨,他們在官場鬥,不涉及黑道,張世豪就能無恙。
沈國安不折騰,東北省廳少了主心骨,大肆包抄的底氣孱弱,張世豪定居黑龍江,河北省廳的舊籍是張秉南,東北不安排,河北的條子做困獸掙紮,換犧牲惡果,他們不傻。
澳門的招兵買馬,縱情聲勢,錢固然當務之急,威嚇條子才是個中奧秘。
祖宗吞吐著煙霧,“無畏是幸事嗎。”
我按摩的指法順延到脊椎,不疾不徐的碾壓,“膽大包天的人,不一定得償所願,縮頭縮腦得隴望蜀,怯弱又好高騖遠,一定一事無成。兩者比較,誰都做前者。你是前者,就該慶幸。難道你羨慕大街小巷,奔波溫飽的窮苦百姓嗎。”
煙蒂墜在毛毯,揮發一股作嘔的氣味,那一撮羊毛迅速焦黑,“眾叛親離,世間所有的情意,漸行漸遠,你擁有一切,卻沒資格選擇你的人生。你背負家族,父子離心,你身邊的人,你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你睡夢裏也要提心吊膽,在枕畔藏一支槍。”
我指尖稍稍停滯。
他捂著臉,也埋了他的惆悵和絕望。
“你和他回去,是嗎。”
“是。”
我不曾瞞他,我永遠記得祖宗最厭惡什麽。
他悶笑,忽然攬住我身軀,纖細腰肢在他懷中顫栗,我僵硬不動彈,耳畔是他悲憫的感謝,“阿霖。這幾天,你失而複得,我很快樂。”
他聲音那樣幹涸,那樣無助。
是滄桑的古鍾嘶啞的啼鳴,是陳舊的廟宇結網的木魚,是千年的風霜一掃而過的霾,是荒蕪的戈壁了無生氣的枯井。
“盡管我清楚,它短暫,是我偷盜的。它早晚結束,但有夢可做,總比始終醒著好。”
猶如一柄刀刃在我心尖千回百轉搓磨,酸麻的苦澀感竄至五髒六速四肢百骸,電擊般鈍痛。
鮮血淋漓,物是人非。
沈良州。
他是紅塵裏一粒香餌,焚點在我動蕩不安的時代。
初聞抵死纏綿,溫柔刻骨,再聞肝腸寸斷,愛極。恨極。
他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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