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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之分,混到張世豪的咖位,軍官商在麵子上都客客氣氣的。


他今非昔比,興師動眾在東北紮根,紮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深,犯不著惹騷。


關彥庭人盡皆知的夫人,我該維持的交際禮數,夫妻相敬如賓的恩愛,因雙方圖省麻煩,是務必遵守的,最起碼,青天白日的,我得端著參謀長太太的架子,夜幕降臨,怎麽搞好商量。現下絕非解除關係的時機,關彥庭千辛萬苦贏了沈國安一回合,他禁不起變數,我也不適宜催促,有些不通情理。


和關彥庭做戲,於我百利無一害,雖束縛,有我的牽連,關彥庭圍剿張世豪風吹草動,是瞞不了我的。


他們二人合作的時代,在澳門揭幕,也在澳門土崩瓦解,我一清二楚,關彥庭要伺機向張世豪下甕了,千錘百煉二十三年的精湛的官場格鬥技術,會花樣百出為他縫製天羅地網。


張世豪抽了餐巾拭口,“後天我接你。”


我淡淡嗯,保姆攙扶我坐進車廂,門合攏,我屈肘慵懶支著額角,氣若遊絲的倦意,“中央有消息了嗎。”


張猛係上安全帶,“關首長臥薪嚐膽,忍常人不能忍,凱旋而歸是意料之中,常委會風評極佳,暫時按兵不動,這副印象牢固了,下一步才險中求勝。”


我怏怏打哈欠,“他的城府,我不擔憂。沈國安不生事,彥庭不論盼什麽,都十拿九穩。”


張猛一踩油門,吉普恍若離弦之箭,嗖地躥出公路,“關首長留宿軍政大樓,他一月奔波往返澳門東北,堆積了百餘封文件,他批示完畢會抽空陪夫人。”


我笑說公務要緊,我識大局的。


趁夜色駛向西郊莊園,比往常縮短了十分鍾的車程。


銜接露台的玻璃棧勾著屋簷,懸吊兩枚嫣紅的紙燈籠,明黃的流蘇穗子,腐蝕的蠟油蔓延底部,蜿蜒曲折的凝成一朵奇形怪狀的花。


我駐足仰視,保姆拎著拖地的水桶垮下籬笆架台階,她潑掉汙水用圍裙擦拭雙手,碎步迎我,喜悅的調子說,“關首長命令的,夫人年輕,二八年華,宅子布置豔麗,您會高興。您怕黑,他不在,到處光彩熠熠的,您能睡得安穩。”


我舉臂觸碰穗子,“我們的婚姻不算久,可他了解我。”


張猛站在庭院說,“關首長這輩子,唯一費盡心思討好的女人,是夫人。”


似乎所有都沒變。


澳門的殺掠,博弈,算計,是憑空的臆想,是杜撰,是故事,是謊言。


它不存在。


每個人的神態,是如此司空見慣,波瀾不驚。


我離開過嗎?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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