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新塗的指甲,“我挖了一枚棋子,他目前尚且是黑棋,會否轉化白棋的戰衣,明晚見分曉,關參謀長怎樣感謝我?”
關彥庭修長的指節攏起墨香,他捂住我眼睛,“我其實很希望,關太太要的回報,是我坐實你的名分,涉及這所有,我都敢奮力一搏,你似乎不感興趣,是我自作多情。”
我陷在一團漆黑,好久,阻礙明亮的掌心抽離了我的眉,我眯眼適應著強光,再看麵前,關彥庭已經無影無蹤。
次日傍晚,我如約而至,五六點的時辰,桃花島門庭若市,粗略一覽,一多半是熟識的人,抱著嶄新的女眷,沈國安曾設宴款待軍政兩路的官員,經理也認得陪同關彥庭出席的我,殷勤十足將我引進後山的樓閣。
乘載往來的船夫渡我上岸,亭子空空蕩蕩,韓複生還未到,我不懼他不買賬,我的威懾足矣令他瞻前顧後,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已然翻天覆地的變了模樣,他仍認得出,可想而知我的一顰一蹙,他腦海輝映不絕,男子的劣根,是騷動。
我匍匐在亭台朝東的長椅,腳尖勾著柱子,捧起缽盂俯身喂魚,魚兒遊得快,東南西北的散開,我也眼花繚亂的隨著它們遊動上半身越彎越猛,當我反應過來裙擺和發梢浸濕了綠油油的苔蘚之水,我嬌怯咿呀了聲,手脫離柱子,重心搖晃著失衡,倒栽蔥似的往湖泊紮,我焦急抓向空中,試圖扼住什麽,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攬住我肩膀,把我拖回陸地。
我拍著胸脯心有餘悸,臉色也灰白,韓複生踢開碎裂的缽盂,用薄薄的泥土蓋住魚食彌漫的腥臭,“關太太不帶警衛,墜湖也沒人救您。”
我托腮斟酒,準備壓壓驚,咫尺之遙的韓複生,桃花落滿了南山,也落滿他發頂,他卸下戎裝,疆場雄渾的男兒氣概銳減大半,風雅像粼粼荷葉裹著的露珠。
鵝黃色的輕紗帷幔遮掩著兩株桃樹,黃鸝啼鳴,盤桓在枝椏,一盞果酒,三兩杏幹,酒香濃稠,不醉人,也醉人,醉倒在無邊無際的溫柔塚。
我眺望湖麵幾艘觥籌交錯的小舟,“韓局長喜歡桃花島的景致嗎。”
他退至相距我十米的地方,謹守分寸,“關太太喜歡就好。”
我兀自苦笑,“韓局長與我一夜露水,你知道的,我是妓女出身,見慣男子薄情,浮萍零落,顛沛流離。王權富貴本性兒戲玩弄,我爬到今日,傷痕累累,殘花敗柳。”
“你不是。”他脫口而出,又發覺失態,“自食其力,不偷不搶,這世道笑貧不笑娼,您何必妄自菲薄。”
韓複生並非是交際場的衣冠禽獸,昨日仙鶴茶樓的照麵,我確信他很克製自律,作風堪稱兩袖清廉,我們的皮肉之歡,更像陰差陽錯,這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