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死馬當活馬醫吧,您指望誰呀?外麵的天變了,沈家衰了。您親兒子都退避三舍,您還幻想呐。”
沈國安合住杯蓋,一下下冗長的呼吸,“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把玩無名指的鑽戒,''沈書記是殺伐果敢的人,否則省委書記的寶座早溜之大吉。覬覦它的人,何止幹幹萬萬。”我不著痕跡掀眼皮兒,''大難臨頭,孰是孰非,您不信我,信誰都行,隻是辦得漂亮的,您自己掂量。''
沈國安的手一鬆,瓷杯四分五裂,水流進濺,像硫酸敲在心坎兒,火辣辣的灼燒。
他朝我點了下頭,“你來。”
我氣定神閑走到他跟前,彎腰挨上他的唇,他嘟囔了一句,很輕,微不可察,我一字不落記住。
我旋即直起身,他看著地麵交纏的兩縷影,''程霖,我很喜歡你。你的潑辣嬌憨,聰慧伶俐,像極了我年輕時,失之交臂的女人。”他凹陷的眼窩噙著一汪水霧,有些路開始行走便沒得選擇。你揭開它的一角,經過途中,發現它不是你想象的模樣,你隻能不斷掩蓋自己的罪,越積越多。”
沈國安的回憶的工夫,嘶鳴的警笛震撼著浩瀚蒼穹,鷗鳥淩空,鴉雀騰飛,樹葉婆娑,描繪著一幅無間煉獄,在波詭雲譎的夜幕下驚心動魄。
五輛警車駛下西坡,五輛軍用吉普闖出東山脈,尖銳的咆哮鋪天蓋地,潮湧般凶悍,湮沒了杳無人煙的北郊。沈國安置若罔聞,強烈的窒息和急迫擠壓著四麵八方,他巋然不動,單臂搭在椅背,無精打采佝僂身軀,由遠及近侵襲圍攏的車輛和烏泱泱匍匐的武警迅速侵占了靜謐的林蔭,夕陽沉沒了多時,
稀疏的星辰籠罩這座猶如墳墓的樓宇,枯藤老樹昏鴉,肝膽倶裂在天涯。
關彥庭負手而立,月色風華,他幽邃的目光皎潔似雪,墨綠色軍裝陷入無邊無際的乳白,他隔空與我遙遙相望,那模糊虛無的一處,是他儒雅溫潤,英姿颯爽的皮相,像一塊驚世駭俗的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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