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殺身之禍。否則你死不了。”
韓複生垂眸,打量著手銬,“給旁人係了二十年,輪到我了。關太太。”他兩手交握,他在顫抖,在壓抑,可他在我麵前,克製不住他瀕臨決堤的情緒,''其實在開始,你就預見我的結局,你並不介意我死活,你隻想得償所願,對嗎。''
我別開頭,我忽然畏懼他的眼神。
他在我的人生,總共出現了兩回。
都是錯的。
我避而不答,他了然於心。
他癡癡失神,他試圖捂住什麽,半張的
手,在如夢初醒後,又艱難合攏。
''如果陰間真有再世輪回,下輩子一一”
他講了一半戛然而止,我握拳不語,半響,他自嘲笑,''即有來生,你依然是權貴趨之若鶩的紅顏,而我,也許籍籍無名,隻能自己的方式,護你一份周全。”
他蓋住臉龐,''關太太,你保重。''
三十六歲的韓複生,槍林彈雨,血性男兒,他活在這世界最動蕩的金三角,他大約不諳風月,世故髒穢,誤入我的歧途。
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他是我荒謬歲月打馬而過的青舂,我有何其多的青春,我有何其多的瘋狂。
我是他不染塵埃月華如洗的汙點,掩埋了他畢生的潔淨。
我跨出審訊室,一名矮個子的刑警接管了剛才惹惱我的蠢貨,他們蹲著麵對麵抽煙,''老張 我招呼司機,''吩咐這群生瓜蛋子。
''鼻梁酸澀翻湧,哽咽仿佛萬箭割心,我一再深呼吸,仍橫亙著一塊堵塞的巨石,“吃喝住的條件好一些,超了預算,軍政大院的關宅找我索取。不準攔韓夫人探視。”
老張一愣,刑警也懵怔,“關太太,沒這先例啊,韓局長十之八九雙規三個月,搜集證據,就要不公開審判了。沈國安的結果,韓局長無法遁逃。您何必參與其中保他一陣,擇不清聲譽。探監是絕不行的,日子稍稍好過,我盡力疏通。''
我閉著眼,朦朧濡濕的水霧綴在睫毛,
倉促一顫,簌簌浸滿下頷。
我狼狽佝僂,力量耗殆,扶著大理石壁踉蹌朝前挪動,關太太的名銜,不言而喻的尊榮,可我推他下懸崖容易,撈他上岸難。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不過是女人,熬到今日,腳下也是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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