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頂著烈日在太陽底下推著兒子的母親卻是了無生機。
五天了，進城來五天了，醫院從最開始願意管，到後來變臉把人推出去也就五天，而從發現不對開始，到今天是不知道多久了，兒子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差。
她兒子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
剛開始他說肚子疼，家裏還以為是動完手術正常的現象，但到了第三天開始，兒子開始發起燒來，從最開始的低燒到持續的高燒，吃了不少退燒藥也無濟於事，她也東聽人講講，西聽人說說，有人說她兒子冒犯了神明，也有人說她兒子手術沒動好，家裏麵吵吵鬧鬧，爺爺奶奶爸爸一天一個主意，誰也沒提過要把孩子送來縣城的事。
直到她覺得事情不能抑製，才推著兒子來縣城醫院來。
但誰能想到，來了以後還是一天不如一天，剛開始他意識還是清醒的，到昨天開始就開始說胡話，她知道兒子可能完了。
這個年代，一頓飯沒吃好說不定拉肚子能拉死人，砍柴也有可能一腳踏空死人，發燒說不定也能把人燒沒了，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這麽年輕，因為一場小手術就能送了性命。
“山子，都是媽不對，媽媽不該帶你來縣城看病的。”這話過去幾天，她說了一次又一次。
兒子很懂事，早幾天還安慰她說沒事沒事的，人各有命，她有五個兒子，養到成人的有四個，這個兒子不是唯一的，卻是四個兄弟裏麵最疼母親的，昏迷之前還擔心母親想不開，他說要回去。
死也要回去，不想死在外頭。
這個母親知道孩子完了，人到這個時候總是想回家的，尤其是臨死之前。
她心裏懊惱，甚至都感受不到曬在頭頂的大太陽，反正兒子也快沒了，她也沒什麽念頭了，索性就一起去死。
剛好這個時候，一陣涼風吹過，她看見麵前有一條大河。
這是從他們村流出來的的大河，以往山子好的時候，每天都要下河遊泳，山子體力好水性也好，從小就是孩子裏麵比較出挑的，這個母親把板車停在樹底下，跟兒子低低的說了會兒話，這段時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活著幹嘛呢，索性死了算了。
淹死也好，很快的，痛苦也少。
反正山子那麽喜歡河裏，淹死也不錯。
這個母親抱著山子，哼了會兒歌，深深的看了孩子幾眼。
山子啊，明年就二十歲了，成年了就可以說媳婦了，養到這麽大的孩子說沒就沒了。
兩人在樹底下待了一會兒，她能感受到山子的身體越來越燙，就在她起身去推板車的時候，身後跑過來一個中年婦女，衝過來就把她給撞開了。
要是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撞開這女人，但衛家這幾姐弟，祖傳的體格好，別看衛蘭從沒幹過農事，但力氣還是很大的，她一下子就把女人給撞開了。
剛鬆了一口氣，就看見板車搖搖晃晃繼續往前。
前麵是河！
衛蘭大驚，那女人也嚇了一跳，但兩人拉拉扯扯的時候可沒料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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