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間病房裏隻住了一個人,她穿著白色病號服,呆呆的站在床上。
沒錯,手伸向天花板,踮著腳尖站在床板上。
“她在幹什麽?”
這間病房的門非常特殊,隻能從外麵打開,我一看左右無人,脫下外套塞在門縫處,推門進入。
要說起來雙人病房隻住了一個人應該會感到空曠寂寞,可我進去後首先感到的卻是壓抑。
這種深切的壓抑感來自屋頂,當我不經意抬頭看時,瞳孔驟然收縮。
本應幹淨潔白的天花板上畫著各種殘忍血腥的圖畫,還有惡毒充滿怨恨的詛咒。
“殺了他!殺了他!”
“我要把他的皮剝下來!”
“報仇!把刀給我,把刀還給我!”
“你看,他的血流的到處都是……”
猩紅的字體大多是由口紅所寫,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紅藥水,還有一少部分則是用鮮血。
看到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詛咒和一大堆不完整的人形圖案,我倒吸一口涼氣,進門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這是在陰間秀場直播任務中的錯覺。
“精神受到強烈刺激,難道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
慢慢走到病人床邊,她雙手十根手指全部纏著厚厚的繃帶,但指尖還是不斷有鮮血浸出。
我沒有說話,而是抱著雙手靜靜觀看。
女人點著腳尖用左手在頭頂的天花板勾畫,右手則塞在嘴裏。
畫了幾筆,可能是左手指尖的血液已經凝固,她伸出咬在嘴裏的右手,鮮豔的血從指肚流出,她變得十分開心。
十根手指被咬的鮮血直流,女人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費力踮起腳尖,繼續在頭頂創作出一幅幅血腥的作品。
“她想通過這些畫表達什麽?憤懣?怨恨?”我不懂得欣賞藝術,但我能從天花板上那一句句歇斯底裏的詛咒中看出基本的語言邏輯。
也就是說,女人並沒有完全瘋掉,我們之間還存在交流的可能。
“蔣詩涵。”
聽到自己的名字,女人停下手中動作,歪著頭看向床邊的我。
在封閉的病室裏,被一個這樣詭異的怪女人注視,要是一般人估計會感到很不適應,但我卻習以為常。
“你認識黃冠行嗎?”
聽到我口中的名字後,蔣詩涵嘴巴不斷張大,恐懼好像一滴落入清茶中的墨汁,迅速擴散到整張臉。
本來秀氣可愛的長相變得蒼白扭曲,她緊緊貼著牆壁,仿佛我是來自地府的厲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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