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去。簡安,你為什麽害怕醫院?”
上次深夜裏送她去做檢查,她惶恐不安的怕他會走,這次醒來一發現自己是在醫院就要走,她心裏對醫院分明有恐懼。
“我媽媽在醫院過世的。”
蘇簡安還記得15歲那年,一切都在沉重的聲音中戛然而止,醫院濃鬱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四壁白茫茫的病房,慘白的滌綸布覆蓋母親的麵容,她明明隻是跟睡著了一樣,醫生卻說她走了,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那時她心裏的絕望,比滿世界的白色還要慘重,那以後很長的時間裏,她常常夢見大片大片的白色,一見到白色就覺得絕望洶湧而來,要將她覆滅。
她近乎哀求的看著陸薄言:“去哪裏都可以,我不要呆在醫院。”
“你疼得暈過去了,必須要等點滴滴完。”陸薄言終究是不忍橫眉冷對她,“簡安,我爸爸也是在醫院去世的,醫院不是帶走他們的兇手,你不能用這種藉口逃避。”
蘇簡安知道,可看見醫院她就會想起母親的死,她忍不住往被子裏縮了縮:“點滴還有多久?”
“半個小時。”頓了頓,陸薄言才又輕聲說,“我在這兒陪你,別怕。”
蘇簡安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複了神彩,她烏黑的雙眸定定看著陸薄言,似乎覺得他有些陌生,片刻後目光漸漸恢複正常,“嗯”了一聲。
她不否認,陸薄言的話給了她依靠。
暈過去之前,她曾拚命想確認他眼裏的擔憂,剛纔那樣盯著他看,雖然找不到那抹焦慮了,但她看得出來,陸薄言是真的想陪著她。
護士送進來一杯溫開水和一包藥,說:“是快速止痛的。”
五六粒藥丸,大的有指頭那麽大,小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都是白色,一打開藥香味就傳來,蘇簡安瞪著它們,往被子裏縮。
她天不怕地不怕,木馬流氓都不怕,但是怕苦,怕吃藥。所以小時候她生一次病,全家都難飛狗跳,為了哄她吃藥,別說是母親和蘇亦承了,家裏的傭人都要使出渾身解數,可她總是有辦法躲,躲不掉就跑,跑著被抓到了就抱著蘇亦承哭,反正蘇亦承最疼她了,肯定不會逼她的。
不過陸薄言……似乎沒有蘇亦承那麽好糊弄……
蘇簡安想閉上眼睛裝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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