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大門,沈越川調轉車頭往自己的公寓開去。
不舒服的感覺沒再出現,他更加篤定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一回到公寓就把自己摔到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捲住,陷入沉睡。
他的睡眠一向很好,很少做夢,可是很奇怪,今天晚上他做了個夢。
夢中,他回到了很小的時候,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人——他沒有爸爸媽媽,隻有院長。也沒有兄弟姐妹,隻有一幫和他一樣被拋棄的同齡夥伴。
他沒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樣糾纏院長,問自己為什麽會被拋棄,也不想被收養,所以每次有衣著光鮮的夫妻來領養小孩的時候,他能躲就躲,但往往躲不過去。
小時候他長得很清秀,烏黑的頭髮烏黑的瞳仁,白|皙幹淨的皮肩,所以介意他是亞洲人的夫妻很少,走到他麵前來問:“你願意跟我們回家,叫我們爹地媽咪嗎?”
他的目光裏有超乎年齡的冷靜:“可你們並不是我的爹地媽咪。”
領養的夫妻歎口氣,帶走了願意叫他們爹地媽咪的小孩。
院長對他十分無奈,卻總是捨不得責怪他,隻是問:“Joshua,你為什麽不願意被領養呢?”
小時候他嘴甜,抱著院長說:“我捨不得離開你。”
實際上呢?
是因為他還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抱有期待,他等著他們來接他回去。
別人和院長都那麽喜歡他,給了他生命的人,應該更喜歡他纔對的。
他也不知道那麽小的他,哪裏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近乎固執的等,一直等到了懂得“生存”這個詞。
十五歲的時候,孤兒院的經營陷入窘境,當時他是院裏最大的孩子,年邁的院長視他如己出,他自己提出要幫院長分擔。
當時有一種生意很賺錢,但基本被當地的地痞流氓壟斷,他想著辦法跟那些抽大|麻騎著摩托車在街上馳騁的紋身青年搶生意,很快就有了一批穩定的顧客,也引起了注意。
一個月後,他賺了四萬美金交給院長,放學後被一群人騎著摩托車追趕,最終被堵在一個小巷裏,一個比他壯兩倍的黑色皮肩的傢夥用槍頂著他的腦門,要他交出生意。
那個時候他很清楚,就算他妥協,也還是免不了被暴揍一頓。
所以他奪過那把槍,反過來抵住了對方的腦門:“現在,是誰要把生意交給誰?”
對方人多,他又不敢真的開槍,最後還是被拿下了,陸薄言和穆司爵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的生命裏,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給了他一份雖然有危險但收入可觀的工作,他把一半的錢花在讀書上,另一半的錢交給院長維持孤兒院的經營。
他連連跳級,高中同學還是別人的學弟學妹,他卻已經從那所知名的學府畢業,陸薄言幫他解決了孤兒院的經營問題,他也有了新的身份——陸氏集團的總裁特助。
他跟著陸薄言回到A市,這個據說他的生母從小生活的地方,不是沒想過找她,陸薄言甚至暗地裏幫他找過。
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他阻止了陸薄言,不讓任何人來揭穿他的身世。
也許是因為等了這麽多年,他已經對所謂的親人絕望了。
又或許,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被人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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