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不容易了。
許佑寧說,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一種再不好好看看他,以後就沒機會了的感覺。
原來,這件事其實無可避免。
原來,許佑寧早有預感。
穆司爵想起許佑寧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問題——他到底替他們的孩子想了個什麽名字。
他固執的沒有告訴許佑寧,以為這樣就能留住許佑寧。
可是,該發生的,終究避免不了。
穆司爵俯身到許佑寧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末了,接著說:“這是不是你想象中好聽的名字?”
“……”
許佑寧沒有回答,當然也不會回答。
穆司爵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坐在床邊陪著許佑寧,一坐就到了半夜。
許佑寧始終沒有醒過來。
到了後半夜,穆司爵平靜的躺到床上。
許佑寧近在咫尺,她就在他身邊,可是,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親昵的鑽進他懷裏,感受他的心跳和呼吸。
她已經陷入昏迷,已經什麽都不知道。
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穆司爵側過身,在許佑寧的額頭烙下一個吻,在她耳邊說:“佑寧,別怕,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
他沒有注意到,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許佑寧的睫毛輕輕動了一下。
許佑寧聽得見他說的每一句話。
她隻是無力睜開眼睛,更無法回應他。
這個漫長的夜晚,穆司爵把許佑寧抱在懷裏,感受她的體溫和心跳,徹夜無眠。
實際上,有一件事,穆司爵沒有告訴許佑寧——他有著和她一樣的擔心。
他也害怕,再不好好感受她的存在,明天過後,他就沒有機會了。
然而,不管穆司爵怎麽害怕,第二天還是如期而至。
奇怪的是,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
天空萬裏之內皆是一片晴空,陽光炙|熱而又溫暖,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倍感舒適。
蘇簡安推開房間的窗戶,看見這副景象的那一刻,第一感覺是——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兆頭。
蘇簡安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唐玉蘭已經來了。
她前幾天就和唐玉蘭打過招呼,說許佑寧今天要做手術,讓唐玉蘭早點過來照顧兩個小家夥。
兩個小家夥就像知道奶奶要來一樣,早早就醒了,此刻正在客廳和唐玉蘭玩。
唐玉蘭被兩個小家夥逗得眉開眼笑,兩個小家夥也笑哈哈的,客廳裏一片笑聲。
蘇簡安走下樓,叫了一聲:“媽媽。”
“簡安,早啊。”唐玉蘭笑眯眯的,“怎麽醒這麽早?”
“習慣了。”蘇簡安無奈的笑了笑,“還有就是……睡不著。”
許佑寧的手術結果懸而未決,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安心陷入黑甜鄉。
唐玉蘭當然知道蘇簡安為什麽睡不著。
但是,這件事上,他們真的沒有人可以幫得上許佑寧。
唐玉蘭隻能說:“簡安,盡人事,聽天命吧。”
唐玉蘭的話,喚醒了蘇簡安,也深深刺痛了蘇簡安。
盡人事,聽天命——
這是她聽過最無奈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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