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落裏,還有許多地方的積雪沒有打掃幹淨,廊台下、水池邊,隨處可見冰淩倒懸。謝慕華搓了搓冰冷的雙手,笑道:“這不會就是西京禁軍的待客之道吧?”
曹璨無奈的吩咐手下人看著院門,不準任何人進入,帶著謝慕華等人進了大廳,裏邊靠牆放著十來個暖爐,將寬敞的大廳裏的寒氣逼走。謝慕華也不客氣,扯過一把椅子,就坐在暖爐旁邊,烤著有些冰冷的雙手。
曹璨一疊連聲的抱怨道:“謝相公啊,您可把我給嚇死了。說您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徑直來了洛陽。要是別人抓到了您,到時候看您可怎麽辦?”
謝慕華漫不經心的說道:“放心好了,在洛陽,除非你曹大人要抓我,不讓的話,也沒什麽人有本事能抓得住我。”
曹璨心知肚明他說得是實情,他父親曹彬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對謝慕華和朝中的勾心鬥角,抱著膀子看熱鬧。不過這個熱鬧看得挺有學問,曹彬心中多少還是對謝慕華有些偏袒,不然的話,也不會放任謝慕華坐大,自己還在後邊推波助瀾。實在是因為趙德昭即位之後,對這幹老臣實在太忌諱了。他們能夠一手扶起一個趙德昭,也就可以再一手捧起另外一個人。
從龍之功就是這樣,不然的話,趙匡胤和趙德昭父子也不會兩代人都大力消減這些老將的影響力和實權了。曹璨名為西京禁軍指揮使,其實西京才多少禁軍,加起來連一萬人也不到,洛陽距離開封不是很遠,雖然洛陽也是大城,雄城,可正因為如此,趙德昭才不允許,在開封府的附近,出現第二個重兵集團。曹璨的職務,高是高了,實權卻是少了許多。
“相公,不管怎麽說,您這麽獨自來洛陽,實在是太危險了。”曹璨琢磨著用詞,低聲說道:“聽說之前開封府許多官員為了皇上立儲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又在宮門鬧事。還有人提議要立皇太弟,不知道相公是不是知道?”
曹璨當然知道謝慕華在幕後操做了這些事情,不然的話,謝慕華幹嘛大老遠的來洛陽,不就是為了在洛陽城裏的趙德芳嗎?但是,曹璨需要明確謝慕華的立場和用意,現在是站隊的關鍵時刻。既然曹彬老爺子已經把如何站隊的權力下放給了兒子們,並且放任曹琮跟著謝慕華去雁門關。曹璨當然要搶一個好位置來站,就算不能在謝慕華麵前拿到楊延彬他們那樣的頭彩,至少也要站在非常前列的位置。
謝慕華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將已經烤暖的雙手攏在懷中,轉過身來看著曹璨,這幾年奔波下來,略顯有些滄桑的臉上,緩緩掠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我知道。趙德芳在洛陽,他不能出事。”
趙德芳現在是立儲這件事中的關鍵人物,金匱之盟的最後一人,也是最有資格拿著太祖太宗的說法去和趙德昭叫板的人。謝慕華隻不過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要曹璨把這位王爺的生死扛上了肩頭,壓力實在是很大啊!曹璨忽然覺得,似乎從進了大廳開始,自己的氣勢就有意無意的在謝慕華麵前低了許多,而謝慕華這句話一出口,就像是上級命令下級似的。可曹璨還差點忍不住出口就答應下來。
曹璨沉吟道:“相公,這件事很難做。趙德芳在洛陽肯定是沒事。我手下的禁軍會保護好他。可是萬一皇上一封詔書要他去開封府。我要怎麽做?再說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敢打這個包票!”
“你必須打這個包票!”謝慕華微微一笑:“你不用怕,你可知道為何如今我身邊隻有三個人?我把其他的人手都留給趙德芳了。那些是五郎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若是有什麽江湖人士想要對趙德芳不利,他們有足夠的力量去解決這些人。你要做的,隻是把洛陽城把好關。控製好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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