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滴血珠,下一個瞬間,紅痕擴大為裂縫,鮮紅的血液從創口處噴薄而出。
一刀將野利征的脖子砍去了一半,韓岡輕捷的連退數步,就這麽乘勢回到了自己的護衛中間,把噴泉般狂湧而出的血水全都避讓開去,不讓青色外袍沾上半點血跡。
從拔刀,到橫斬,再到退回,韓岡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滯礙。可見他這並不是頭腦發熱的行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考慮了每一個動作的細節,才能做得如此順暢無比。
回到人群之中,韓岡對目瞪口呆的智緣又歎了口氣:“我就是個急脾氣,果然還是學不來班定遠的本事,怎麽都等不到夜裏……”
智緣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韓岡翻臉勝過翻書,前麵還稱兄道弟,現在就隻能聽到野利征簌簌的血液噴射聲。
場中靜如寒夜。周邊一圈近百人都愣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著野利征就這麽站著死去,震驚於韓岡下手之狠絕。
驚愕欲絕的表情被凝固在臉上,野利征身子僵直,任由渾身的血液一波波的從創口處噴出。在被韓岡切斷了大動脈,失去血液供給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喪失了意識,隻是不知為何還沒有倒下去,但隨著噴湧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他的生命氣息已經漸漸消逝。
“瞎藥!你還等什麽?!”韓岡一聲暴喝,擊碎了死域般的寂靜。
瞎藥聞聲渾身一顫,視線從野利征脖子上的創口挪到韓岡臉上。瞪著他的雙眼中,滿是森森寒意,如風刀霜劍深藏其間。雖然瞎藥一向桀驁不馴,可他眼下被韓岡這麽一瞪,卻騰不起半點反抗之心。韓岡的一刀,已經斬斷了他的一條前路,他隻能沿著剩下的一條路繼續走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回過神來的瞎藥,抬手指著野利征的護衛,用足了氣力狂吼道:“殺了這群黨項狗!
片刻之後,十餘具屍首堆在院外,韓岡被請進了主廳中,高高居於上首,而瞎藥跪伏在了地上,向他請罪。
等著瞎藥一番磕頭認錯,韓岡終於搖頭,“巡檢何罪之有?黨項人賊心不死,意欲遣細作說服巡檢作反。巡檢忠心耿耿,不為所動,將其盡斬。這些都是巡檢的功勞,”
瞎藥愣了,抬頭上望。卻見韓岡正俯視著他,一雙眸子幽深難測:“難道我說錯了嗎?”
瞎藥幹咽了口唾沫,韓岡幽暗的眼神,攝人心魄,讓他心驚膽戰。現在被這雙眸子盯上,青唐部的這位大酋不敢有任何違抗。而且韓岡這的話分明是為他著想,瞎藥也不會蠢到拒絕:“機宜說得是,事情正是如此。”
韓岡展顏笑了,“既然巡檢對朝廷忠心耿耿,眼下渭源堡被困,巡檢當是該有所表示才是。”
瞎藥以額貼地:“隻等機宜吩咐。”
一個時辰後,近千蕃騎衝出了瞎藥所控製的幾條穀地,蹄聲隆隆作響,直奔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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