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比賽的規則,也就是不許絆人、撞人、踩踏。
韓岡當然都知道,事先他找過人來問過,但他卻沒興趣去讓人遵守,他笑道:“第五兄此言差矣。上場的又不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何必有那麽多講究?都是刀槍上取火的廝殺漢,皮糙肉厚,撞上一下,打個滾就起來了,哪需要那麽多規矩。”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比賽規則被韓岡放寬了許多,隻要不是故意傷人便放過去,但也因此,衝突起來的幾率便隨之增大。
“都見血了!”第五豐突然指著球場,氣急敗壞的說著。
此時,再一次拿到球的魯平被人一腳鏟翻在地,可能是被縫合起來的傷口裂開了,鮮血頓時浸透了裹著頭的細麻繃帶。木笛聲急促的響了起來,穿著黑衣的裁判中斷了比賽,而從比賽開始前就守候在旁的醫工則跑上前來,檢查魯平的傷勢。
“見血才好!”韓岡卻是不以為意的笑著,“蹴鞠本就是練兵之法,若是隔網而踢,反而失了本意。也會讓蕃人小瞧了去。論起正麵衝殺,漢兒當不輸蕃人,何必斤斤於一幹陳規舊矩,讓人不得踢個痛快。傅寨主,你說是不是?”
傅勍幹咳了一聲,不敢搭話。倒是王舜臣性格爽快,更不怕高遵裕的清客敢拿他如何,“三哥說的一點也沒錯。左不能,右不能,蔫蔫的像個新婦,哪比得上現在踢得痛快……就該死命的踹,死命的撞!三哥不是說了嗎,這也是唐朝時候的做法。”
第五豐冷笑了起來,王舜臣的話正是他要等的:“不聞唐時有此說,隻曾見王右丞【王維】的‘蹴鞠屢過飛鳥上,秋千競出垂楊裏’。”
王維的這句‘蹴鞠屢過飛鳥上’,雖然有著誇張的成分在,但也隻有把球往幾丈高的球網上踢去,才能使用這樣誇張的修辭,先有本,才有變。如果隻是分隊對著敵方的球門踢,當是不至於用誇張的詞語去形容球踢得有多高。
前麵隨口說的瞎話,被人翻出典故戳穿,韓岡卻也不臉紅,哈哈笑了兩聲,滿不介意的說道:“大概是我記錯了,也許是漢晉時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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