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岡和王家的關係原本已是姻親,但現在卻又倒退回去,沒有多少關係保證兩家日後的緊密聯係。
如果是妻子先過世,丈夫要為之守喪一年或是半年。而韓岡這邊根本是毫無瓜葛,要去服喪就實在是太過了。韓岡不會去做,但他現在也的確沒有了跟人定下婚約的打算。“等上一年再說,此事小弟不想太急。”
而王厚這邊,他的確沒有放棄用婚姻把韓岡與王家聯係起來的打算。隻是先死了一個,不可能立刻再送一個過來,和親都沒這麽勤快。總得等些日子,雙方都要留些臉麵下來。
而韓岡既然承諾會等上一年,王厚就不是很擔心他會背叛自己的父親。王厚了解韓岡,他雖然智計百出,心狠手辣起來也是百無避忌,但本質上還是重情義的那種人。韓岡受教於張載,當聽說張橫渠辭官歸鄉,要修書院、設井田,便立刻把受到的賞賜分了一半給他送過去。以韓岡的為人,就算宰相來做媒,怕也是會給他頂掉。
不再去想傷心事、煩心事,王厚問著韓岡,今次去京師是好事還是壞事。
韓岡笑道:“小弟這一年來忝附驥尾,略有微功。今次見招於東府,想必不會是壞事。又不是割據藩鎮的節度使,如果小弟犯了事,直接移文秦州或是提點刑獄,根本不需大費周折,調小弟入京。”
“……說的也是。”王厚木楞楞的點著頭,不知他到底聽明白了幾句。
其實王厚的才智雖然略遜於韓岡,但對於朝中內情、故事都了如指掌,應該很容易就想得到這一點,而且應該比韓岡還快才是。看他眼下的模樣,今天的消息給他的打擊,肯定不小。
韓岡拍了拍王厚的肩膀,他的心情雖然不可能像失去了親人那樣悲痛,但總之也不是很好。而對於來自京中的莫名其妙的召喚,他倒沒有去想太多。雖然王韶如今就在東京城中,這份堂紮應該也跟他脫不了幹係,但韓岡沒指望他能派人回來通風報信。
政事堂的公文皆是用馬遞發來,從京城到古渭,也就是七八天的時間。而王韶要想把消息傳回古渭,最快也至少要半個多月,不比中原、東南等交通便利之地,民間的消息傳遞,有時候比普通的官方驛傳還要快上幾分。
看到得到京中後才能見到王韶問明情況,韓岡不再去多想,隻想著今次能不能就此轉官?……韓岡如探自嘲的笑了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再怎麽欣賞下屬,除非能看到足夠的好處,否則都不該為了一個人而破壞已經運轉良好的規則。韓岡不認為自己能夠讓天子和政事堂為自己破例。
問明白了韓岡的態度,王厚告辭離開,他還要趕回去寫信通知自己的父親。而嚴素心進來收拾書房,隨著她的動作,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讓韓岡略顯煩躁的心情,漸次平複。探手拉過少女,繚繞在鼻端的動人香氣也一下變得濃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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