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都沒繼承下來。種世衡當年築起清澗城後,斷斷續續花了十年的時間,開辟荒田,收複蕃部,把清澗城的防禦體係打造如鐵桶一般。而正是有了清澗城這個基地,種諤才能在三年前徹底奪下綏德城。
“清澗城周圍十七處寨堡總計用了十年才修造完成,大順城到現在還在修築中,秦州的甘穀城,如今建起才三年,雖然地勢絕佳,但連成一體的附堡才不過三處……聽說去年和今年便有兩次差點就被攻破掉。即便攻下羅兀,要想能穩守,不是三年五載可以見功的。”遊師雄不負知兵之名,在兵法上果然有長才,早就把攻打羅兀城的害處看透了。
韓岡很奇怪,“即是如此,景叔兄你為何不去找種彝叔,怎麽跑來找我了?”
“玉昆你以為到了這時候還會有人聽嗎?愚兄已經給種彝叔去了四封信了,沒少提這話,但就是沒有回應。”遊師雄與韓岡互相敬了幾杯,此時多了點醉意,絡腮胡子參差不齊,而當他眼神剔起,便更顯得凶悍。讓人不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進士。
“不知將此事說給王相公聽,會不會讓他警醒過來,改成了更好的做法。”韓岡像是在自言自語,很快就搖搖頭,“就算能夠說服王相公,但韓相公如今可是昭文相,會聽王相公的話?唉,可惜國事……”
如司馬光、韓絳這樣的朝廷重臣,對遊師雄剛剛入官五年的選人來說,都是要仰頭看的。哪可能如韓岡這般輕輕鬆鬆的提起來。而像韓岡一年跳過幾個台階的情況,根本是個異數。普通一點的官員,少說也要費個七八年時間,才能能走完韓岡一年的道路。遊師雄雖然是進士出身,又做了五年官,但論起本官官階,比韓岡還要低上一級。
不過遊師雄沒有嫉妒的意思,他是按部就班,以進士之身,遲早會升上去的。放下心頭事,兩人繼續喝酒聊天,韓岡久曆世情,想要刻意與人結交,通常很容易就能打得火熱。遊師雄本就是他的師兄,互相聞名已久,今日一見,一番閑談下來,都覺得不負傳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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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處理完了一番緊急公務。韓絳在驛館中端起了茶盞,喝了兩口甘甜的茶水,問道:“不是說韓岡就在城中嗎?怎麽他的帖子還沒遞進來?”
聽命外出的親兵繞了一圈就回來了,他回來後對韓絳稟報:“回稟相公,韓岡今天已經啟程東去了。”
韓絳的臉色閃過一抹陰雲,不過轉眼間就消散了,他微笑著,像是在讚許:“無事幹謁上官,本是官場惡習。韓玉昆不從流俗,不媚顯貴,的確是難得。”
“元智,”韓絳叫來常為他代筆的門客,“且去草擬一份奏折,就說大軍北進在即,戰事一起,損傷難免,望朝廷速遣韓岡至延州。”
元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是請朝廷遣韓岡至延州?”
韓絳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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