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兒，我們也沒想到鍾總那邊會這樣。”永平姐脫掉短高跟，兩腿盤坐，用手抵著沙發一邊的扶手撐著頭，身子一側斜靠在沙發後背，“你受了不少。”
小五兩眼怔怔的看著她，想開口又不知如何表達，在她眼裏，永平姐就是那樣的人物。在她的麵前，小五就像一隻毫無抵抗的小白兔。被拿捏的死死地。
“我……”
“公司會你補償的，但是你不能到處去說，明白嗎？不論對誰。”不等小五開口，永平姐繼續說道，語氣堅定，好像準備好了一切手段。
“你的利息，暫免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你攢夠錢了，可以一次性還清。”永平姐繼續說道，“還有這個拿著，是我個人給你的補貼，去買點好的吃的補補，剩下的買點新衣服。”說罷，扔出一刀紅票子在麵前的茶幾上。
“我……謝謝你，領導。”小五嘴上應著，卻沒伸手去拿錢。
永平姐拿出一支煙，小五局促的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拿起火機給她點上。正想著，永平姐自己拿起火柴“嘩”一下，點上了煙。
“你可以叫我永平姐，你們在我們底下做事，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永平姐吸上一口說道。“身子還疼麽？”
“好很多了。”
永平眼裏流出一絲憐憫，想到自己十多年前亦不是如眼前的小白兔般——被人拿捏，毫無半分反抗的能力。隻是，如果隻有憐憫，那她早就被人替代了。這個時代，弱者通輸，強者通贏。而永平他們這樣的人，隻能在強弱之間夾縫中求得一絲空間，既不可能再向上，但一不小心腳下則是萬丈深淵。從深淵爬上來的人，沒有人會願意再次跌落深淵！所以他們必須異常冷酷、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要留在這道夾縫中。倘若上麵有人掉隊了，他們也會奮起咬上一口。下麵有人妄想爬上來替代他們，他們也會狠狠踩上一腳。隻要留在這邊就好了……
“咚咚咚”正想著，隻見張啟山敲門進來。永平拿起錢，塞到小五手中。“下次再找你聊天，我和張叔有事兒，你先走吧。”
“好的，永平姐。”
張啟山等小五出去關上門，拿出兩張名片，遞到永平麵前。“是S市的大企業家，黃總他們。”張啟山說道。“晚上他們約我吃飯，我估計是JD宮的事。先給您這邊知會一聲。”
永平拿起名片看了看，是原來張啟山那邊一直伺候的老主顧了。“喲，翅膀硬了不是，想單幹？”永平姐揶揄道。
“哪和哪兒，我這不是給咱們謀求個狡兔三窟麽。當年要不是你出手，恐怕我現在還在吃國家飯呢。”
永平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帶著金邊眼鏡，梳著大背頭，留著一撮小胡子。
“別以為當年我們好過，你就可以胡來，上頭有人盯著呢。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永平姐歎息道。
“所以啊，這事兒我們先匯報上去，反正不再一個省份，多個點也多個路子。當地黃總他們能搞定方方麵麵，人員也基本從當地找。以後萬一有派上用場的地方，也能給上頭那些大人物們一個交代啊。”
“你先見吧，我一會給上麵說一下。”
“對了小白兔……”
“賬我幫她清了，但是沒給她說。”永平姐又點一根煙。
“？”
“我怕給她說了，她心裏最後一根弦就繃了，欠著賬她還能撐著點。這孩子責任心重。心裏又藏著事兒。”永平緩緩說道。“畢竟那種傷害，沒幾個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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