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壽的詞都上了。
容疏滿頭黑線,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思思表示,她也不知道說什麽,那自然要挑著好聽的說了。
程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是個好孩子。”
容疏有些坐不住,主動提出要給她診脈。
當即就有婆子拿著小軟枕墊在程老夫人腕下。
程老夫人苦笑道:“老了老了,什麽都不中用了,隻會給人添麻煩。我這病啊,怕是好不了。”
程玉道:“您看您說的,等姐姐看過了再說。”
容疏凝神給她診脈,稍後又讓程老夫人換了一隻手,眉頭微蹙。
程老夫人觀察她臉色,心裏之前升騰起來的那點兒希望就沉了下來。
果然還是不行。
也是,多年痼疾,太醫束手無策,她倒真指望一個年輕的姑娘,是自己想多了。
“沒事。”程老夫人笑道,“我這病啊,是要帶到棺材裏去的。”
“那倒不至於。”容疏收回手,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隻是想治好,確實非一日之功。”
“治好?”
她的措辭,讓程老夫人不敢相信。
“嗯,治好。”容疏肯定地點點頭,“我給您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間,然後配合紮針,約莫半年到一年應該就能痊愈。”
程老夫人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程玉像屁股下裝了彈簧一樣,猛地彈起來,“我就說行吧!”
容琅卻有些擔心地看向姐姐。
姐姐真是太實誠了,為什麽要說這樣篤定的話?不給自己留一點兒餘地。
但是對於容疏而言,除了程老夫人年紀太大,所以治療戰線要拉長外,其他真的沒有太大問題。
程老夫人總算找回來自己的聲音,激動道:“疏丫頭,我這黃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不求痊愈,隻求晚上能睡個安穩覺就夠了。”
經年累月的病痛,隻有自己知道。
縱使子孫孝順,誰又能分擔半分?
容疏點點頭:“您受罪了。您讓她們先回避,我這就給您紮針,保證今晚您能睡個好覺。但是您要是太激動睡不著,我也就沒辦法了。”
“好好好!”
程玉和容琅出去了。
思思就趴在羅漢床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容疏紮針。
姐姐好厲害,她也想學。
方素素之前就告訴她,讓她跟容疏學。
方素素說,學這個,不比學針線強得多?
都是拈針,可是做衣裳鞋襪誰不會?能治病救人,那才是讓人豎起大拇指的本事。
她還說,技多不壓人。
從前容疏不也是住高門大院,呼奴喚婢,可是最後呢?
還不是被人攆出國公府?
然而那又如何,現在不照舊翻身?
“人這一輩子啊,九曲十八彎,”方素素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裏帶著和年紀不相符的清醒冷靜,“不到閉上眼那一刻,誰也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麽事情。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知道嗎?”
思思覺得她說得對。
說得不對也沒關係,反正她不想學針線。
學這個,比學針線有意思。
程老夫人脫了衣裳躺在羅漢床上,容疏拿著銀針,在丫鬟婆子緊張的目光中,從容準確地按穴位依次紮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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