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這麽說,他畢竟亡妻去世幾年,”容疏道,“另娶也是情理之中。”
武順侯還年輕,漫長的餘生要沉浸在思念之中,何其殘忍?
所謂守著,對死去的人,沒有任何意義。
生時盡興了,死後就……放手吧。
“他要是找個好的,我也不說什麽。”方素素道,“就怕到時候瞎了眼,又找個小姨子那樣的妖豔賤貨,害思思。到時候我就是拚了命,也要給思思討個說法。”
容疏欲言又止。
方素素白了她一眼:“在我麵前還藏著掖著什麽?你能瞞住我?你一……”
“行了行了,不瞞著你。”容疏道,“就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和思思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武順侯答應你管她,那就可以;但是不答應,把她帶走,你也說不出來什麽……”
方素素手一抖,針尖插進了食指。
她這才回神,把食指放到嘴裏輕吮血珠。
半晌後她笑了笑:“我知道。思思現在年紀小也就罷了,再大大,如何能留在我身邊?她沒有親娘教養已經很難了,再有個我這樣聲名狼藉的人在身邊,以後還怎麽嫁人?”
“素素……”容疏看著她這般心裏就難受。
“沒什麽的,阿疏,我一直都知道的。”方素素仰頭,吸了吸鼻子,“及時行樂唄。她在我身邊一天,我沒有虧待她。我本來特別不喜歡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單單同她投了緣。”
“可能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這話說出去,別人都不信,但是你信。我對她,沒有什麽算計。我不在乎她爹是侯爺還是泥腿子……有時候甚至覺得,要是泥腿子,我就把人買回來多好。我也笑話自己,泥腿子家,怎麽養得出來那樣的姑娘?”
“我知道你為我好,怕我回頭離了她難受。”
“早晚都得難受一場,然後日子該怎麽過怎麽過,總不能不活了。我看得開的!人這輩子,有什麽是不會離開的?沒有的,阿疏。”
聽著她聲音中的蒼涼,完全不似這個年齡的姑娘該有,容疏不知道該如何開解她。
“你快去準備塞香囊的藥材。”方素素很快從那種情緒中拔出來,催促她道,又拿起她粗糙的香囊嘖嘖道,“你這手藝,說句實話,狗都不戴。”
容疏:“……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狗不戴,衛宴戴啊!”方素素自己樂不可支。
容疏:“……你又知道了。”
“我怎麽不知道,你沒發現衛宴腰間佩戴的是什麽嗎?”方素素得意地問。
容疏:???
衛宴腰間佩戴著什麽,她怎麽知道?
方素素罵她像根木頭。
“你看自己的男人,得有阿鬥看自己肉骨頭的精神頭才行,知道嗎?”
容疏弱弱地道:“……阿鬥經常拿肉骨頭去討好小十一。”
“就像你想把衛宴塞給我?”方素素沒好氣地道。
容疏大笑:“沒有沒有,衛宴配不上你,武順侯才行。”
“少跟我扯淡。”方素素白了她一眼,“衛宴也是媚眼拋給了瞎子,佩戴著你送給他的東西,你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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