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聞言便沒再勸,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衛宴似乎不太想提起親娘。
衛宴喝了三碗酒後打開了話匣子。
“我一直在查我爹當年的事情。”
“嗯,我知道。”
容疏自己抓了幾個花生,慢慢嚼著。
“有一個我爹舊日部屬,”衛宴道,“自我爹出事之後,難得毫不避嫌地來幫我們母子,我對他一直感激不盡……”
自他站起來,也一直各種回報那人。
“可是我最近才發現,原來他是誣陷我爹的人之一!”衛宴悲憤地道,點漆般的黑眸裏,帶著殺人的冷意。
容疏沉默。
這種劇情,並不算陌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容疏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因為任何的語言,在殺父之仇麵前都是蒼白的。
而衛宴,或許原本就不是來尋求安慰的。
他隻是想找個人說說吧。
“我更沒想到的是,”衛宴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看得讓人心疼,“他承認了。我問他,為什麽我爹對他那麽好,他還要做出這種事情!我問他,既然害了我爹,為什麽又來幫助我們母子……”
容疏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衛宴雙手握住茶杯,微微顫抖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無法平靜的心緒。
“他說,他,他喜歡我娘;我外公卻執意把我娘許配給我爹……他說後來對我娘好,是因為我娘……甚至我娘現在住的房子,都是他幫忙找的。”
容疏驚訝。
原來,是因愛生恨的故事?
“後來呢?”容疏問,“你怎麽對付他的?”
“他服毒自盡了,這是兩天前發生的事情。”衛宴道,“我心裏有些……便一直沒出來,怕影響你。”
有些負麵情緒,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慢慢消化。
可是今日見了徐雲送來的香囊,他就忽然生出衝動,深夜騎馬來找她了。
“不該讓你聽這些,難受……”衛宴自省。
“那沒什麽。”容疏道,“隻是關於這件事情,我有些自己的看法,說給你聽聽。說得不對的地方,你聽過也就算了。”
“你說。”
“他當年害你爹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了,對吧。”
“是。”衛宴很肯定,“雖然我是無意中發現的,但是證據確鑿,他自己也認了。”
“嗯。”容疏點點頭,“那可以確定,他是參與害你爹的壞人。但是至於他說的什麽因愛生恨,我不相信。”
“不相信?”
“嗯。”容疏道,“我覺得他是被你抓了,惱羞成怒,但是又自知大限將至,所以故意羞辱你。”
“故意羞辱我?”衛宴愣住。
“對。”容疏篤定地道,“你想你爹娘當年成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不是和你娘私相授受,更不是奪人之妻,他有怨倒也能說得過去,但是恨得要人性命,我覺得不至於。”
“有些人,就是卑劣。你眼睛幹淨,沒見過那種人,我卻見得多了。”衛宴道。
不,他不是。
就算他是,容疏也不能承認。
現在衛宴的心情一定十分難受,尤其是想到父母。
他爹一個蓋世英雄,可以死於陰謀算計,但是怎麽能死於這種原因的算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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