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則坐在桌前寫字。
衛宴其實沒睡著。
鼻尖縈繞著她的香氣,他時不時地偷看容疏一眼。
造化弄人,明明他們現在原本已經是夫妻。
左慈在一邊做針線,隻當沒看到衛宴的小動作,心中同樣也是感慨這兩人的不容易。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容疏“叫醒”了衛宴。
她心想,也不知道衛宴多久沒好好休息了,睡了一覺,還是不太精神的樣子。
衛宴遞給容疏一件準備好的帶帽子的鬥篷讓她披上,讓左慈留下,帶著容疏出去乘坐馬車。
公主府現在已經在錦衣衛掌控下。
容疏低垂著頭跟在衛宴身後,一路來到公主府的靈堂。
靈堂裏本來有人守靈,但是現在已經被衛宴清走。
“衛大人,您來了。”
容疏抬頭看去,便見到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出來,滿臉喜色地看著衛宴。
難道,這就是衛宴請來的仵作?
“嗯,你娘呢?”衛宴淡淡道。
“我娘在裏麵,我這就去喊她。”
“她姓文,隨母姓。她母親是我這次讓人從承德請來的仵作,文鳳。”
“哦。”
聽起來有點故事。
“那她叫什麽?”
衛宴有短暫的茫然,似乎在思索,片刻後搖頭:“我不知道。”
容疏:“……那我就叫她文姑娘吧。”
小姑娘看見衛宴的時候,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說實話,靈堂都是黑白之色,夜深風涼,被風一吹,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是小姑娘竟然絲毫不怕,容疏也是很佩服。
片刻後,小姑娘跟在文鳳的後麵出來。
文鳳四十歲左右,穿著深藍窄袖襖子,下麵套著同色裙子,人有些瘦弱,但是腰背挺直,目光堅毅,一看就是個極其精幹的。
難怪能在都是男人的世界,闖出一條路來。
她不僅是個女仵作,還是個非常優秀的仵作,在一群男仵作之中,也是出類拔萃。
衛宴沒有介紹容疏,直接道:“說說你的發現。”
文鳳行了個禮,從容開口:“公主麵色櫻紅,口中有杏仁味,口鼻冒白沫,瞳孔縮小,身體痙攣,是中毒的征兆。”
容疏把自己準備好的紙張拿出來遞給她,上麵寫的是當天自己給承平公主開的藥方。
文鳳也通藥理,認真看過之後道:“我覺得這個藥方沒問題。但是如果這個——”
容疏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白鬆。
“白鬆沒有毒。”容疏道,“最多吃了白鬆之後,再吃螃蟹,會……”
她忽然停住了。
衛宴敏感察覺到她的異樣,“怎麽了?”
“公主的麵色,倒是很像服藥之後又吃了螃蟹。”容疏看著文鳳,“是不是?”
文鳳點頭,“這麽看來,確實像。”
“我之前和公主說過,不能吃螃蟹的。”容疏道,“而且就算吃了,也絕不至於殞命。”
最多有點反應,比如說身上不舒服,鬧鬧肚子。
死真的不至於。
容疏給公主開藥,本來就十分小心了。
而且她當初說不能吃螃蟹的時候,是當著承平公主的麵說的。
承平公主現在還是很信賴她,對長出頭發這件事也很有執念,又怎麽會吃螃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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