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大爺除了有心疾之外,更有很多舊傷。
冬天的時候,尤其難熬。
他受過重傷的左腿,遇到雨雪之前,尤其疼痛,有時候甚至腫得無法走路。
容疏猜測,他應該是舊傷又犯了。
戰大爺道:“是啊,要不是疼得實在睡不著,又知道你沒睡,我也不能來。”
容疏莫名臉紅。
她怎麽覺得戰大爺這話,意有所指呢?
衛宴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旁人或許發現不了,但是肯定瞞不住戰大爺。
她之前怎麽就沒想到過呢?
果然愛情讓人智商斷崖。
容疏要去開門,左慈卻從她和月兒的屋裏出來,搶先一步。
“姑娘,奴婢來。”
容疏看著她穿戴得整整齊齊,完全不像剛起身的模樣,腦子裏瞬時劃過一個想法——左慈也是在聽她和衛宴的動靜……
啊啊啊,好羞恥!
她就那麽讓人不放心嗎?
左慈開了門,扶著戰大爺進來在椅子上坐下。
容疏坐在小杌子上,幫戰大爺卷起褲腿紮針。
戰大爺臉色不是很好,顯然疼得有些厲害,強忍著直喘粗氣。
容疏道:“您不用忍著,哼哼能舒服點。”
戰大爺忍痛笑罵道:“哼哼什麽?我又不是豬。容丫頭,你紮,你多紮幾針,舒服許多了。”
“您這個,其實我也辦法幫您治好。”容疏如實地道,手握銀針,下手又快又準,“隻能在您發病的時候,幫您緩解一下。”
“那就很好了。”戰大爺道,“這幾年,真是疼得我生不如死。有時候我都想,不如給我個痛快。”
疼得厲害的時候他甚至會想,不如心疾發作直接去了,省得還得受這份罪。
“我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得心疾?”戰大爺又問,“容丫頭,你說是不是這幾年舊傷發作引起的?”
“那倒不是。”容疏道,“您這心疾,應該很長年頭了。”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也就這幾年會覺得不舒服。”
容疏笑道:“這麽說吧,給您打個比方,好比這桌上的茶杯,出窯的時候其實就有了裂痕。但是有的茶杯,可能用幾十年,上百年,這裂痕也沒影響使用。但是有的呢,一兩年,十幾年,就會裂開。”
戰大爺思索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我這是娘胎裏帶來的毛病。”
“不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容疏道。
“那我這一把年紀,黃土埋到脖子才發作,豈不是應該高興?”戰大爺道。
容疏已經放下銀針,取來膏藥正在火盆邊上烤,隨後把溫熱的膏藥敷在戰大爺腿上。
“就是這麽回事。”容疏一邊把膏藥揉開,一邊笑道,“您呀,定然是天上的將星轉世,老天也厚待您呢!”
“你跟素素學得油嘴滑舌。”戰大爺傷處疼痛緩解,也有心情湊趣了。
早知道,他該早點過來的。
才不管衛家那小子在不在呢!
“我說的是真的,這段日子我不是一直在給一個江南進京的舉人治病嗎?”
戰大爺道:“是那個誰來著,叫,叫沈卓?”
容疏“噗嗤”一聲笑了,“您可真會張冠李戴。人家叫沈獨,他有個隨從叫光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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