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時候還在外麵走動?
看起來不像好人。
因為容疏要走貼著牆的小路,所以那個站在垂花門下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
容疏小聲道:“那是張懷,我去逗逗他,噓——”
說完,她吹滅了燈籠,躡手躡腳地向張懷的方向走過去。
衛宴站在原地,麵色有些凝重。
隻深重的夜色,很好地遮掩了他的情緒,所以容疏剛才並沒有發現。
垂花門旁有一棵海棠樹,枝繁葉茂,花團錦簇。
容疏藏在樹後麵,忽然用王瑾的聲音開口。
“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麽!”
張懷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父,我……”
“不用解釋了,三更半夜出來,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是不是要偷東西!”
“咚咚咚——”張懷嚇得磕頭如搗蒜,“師父明鑒,是左慈姑姑找奴才。”
“真是左慈找你,不是容疏?我看你是收了容疏的賄賂,想幫她是不是?”
“不是,師父明鑒,徒弟萬萬不敢。”張懷道,“您不喜歡的人,徒弟怎麽會幫她呢?”
說出來了。
就這樣說出來了。
可是容疏心裏,卻沒有多興奮。
因為她知道,衛宴聽到了。
其實原本,她沒想著詐張懷的話。
她隻是想讓衛宴知道,張懷在王瑾麵前,根本不是那麽放鬆的。
沒有人,會比張懷這個日夜陪伴的人,更了解王瑾的秉性。
可是沒想到,張懷竟然直說王瑾不喜歡自己。
“胡說!我什麽說過不喜歡容疏?”
“胡說,是徒弟胡說!”張懷啪啪啪地扇起自己的嘴巴子。
容疏忽然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她身後,是一片死寂。
她咬咬牙道:“滾回去!回你自己房間思過!”
“是,是,是。”張懷屁滾尿流地跑了。
容疏不敢回頭。
直到衛宴的手搭在她身上,她才輕聲道:“我這個玩笑,好像開得有點大了。”
她勉力笑笑:“希望別被戳穿了,要不……”
“夜風涼,回去再說。”衛宴攬住她的肩膀,把自己一半披風搭在她身上。
兩人就這樣回去。
雖然夜已經深,可是兩人都沒有什麽睡意。
衛宴給容疏倒了一杯熱水,讓她暖暖身子,然後道:“阿疏,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義父的?”
他從容疏說那是張懷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
他不信,容疏眼力比自己更好,比自己更了解張懷。
她既然知道,而且十分篤定,那隻能說,她提前就知道張懷在那裏。
接下來,容疏的“玩笑”,套話的意圖就更明顯了。
容疏本來怕衛宴愚孝,還沒有察覺。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多慮了。
衛宴的反應,冷靜得出人預料。
容疏反而開始心慌。
可是她還是實事求是地把自己的懷疑和猜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衛宴。
衛宴沉默良久。
而容疏,則一直默默地陪著他,沒有打斷他的思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宴終於開口。
他說:“阿疏,有沒有覺得我很傻?”
容疏點點頭:“是很傻。隻要別人對你好一點,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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