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也沒驚訝,“知道就知道唄,又不妨礙什麽。我是喜歡你這個人,又不是要跟你密謀勾搭什麽。”
容疏想,這就是相公手握重權給她的底氣吧。
大都督,深受隆恩,皇上對他從無懷疑。
“您說得對,小人長戚戚,我們坦蕩蕩。”容疏道,“就是正月裏,您府裏不忙嗎?”
“忙。”林嬤嬤道,“都聚在一起,太鬧了,所以我出來躲清閑。”
容疏詫異道:“可是我聽說大都督府,逢年過節是不要外麵的女眷去打擾您的,怎麽……”
“我自己那些兒孫。”
容疏:好吧,老公舉。
被寵在手心一輩子的女人,這種才是貴不可言的命格。
給個皇後都不換。
她也不知道該提起什麽話題,就等著林嬤嬤說話。
林嬤嬤也沒問別的,就問她這幾日是如何過年的。
容疏就老老實實說了。
剛開始林嬤嬤還沒如何,等到容疏說起大相國寺的時候,林嬤嬤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
“夫人為何歎氣?”容疏不解地道。
“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一個故人而已。”
容疏本來以為林嬤嬤會繼續說她那個故人的情況,但是後者卻沒有再說。
容疏便想,或許是不方便提吧。
林嬤嬤對容疏在外麵開醫館的事情非常好奇。
容疏便撿著醫館裏有趣的事情跟她說了。
“你什麽時候開門,我要去看看。”林嬤嬤道。
容疏笑道:“過了上元節,正月十六就開了。”
“十六啊?為什麽不十七?”
容疏微怔。
十六不好嗎?
林嬤嬤道:“自然不好,上元節要看燈,要在外麵玩很晚,十六不該在家裏好好補覺嗎?”
竟然很有道理?
女人是否幸福,果然很多東西都會泄密。
林嬤嬤幹淨的眼神,單純簡單的思維,都是因為她沒有被生活毒打過。
“您身體不好,”容疏道,“看完燈,還是要早點回家休息。”
“我告訴你個秘密——”林嬤嬤忽然探身向前,一臉狡黠。
容疏側頭傾聽。
“其實我身體很好,但是我師兄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我身體羸弱,所以才一直讓著我,緊張我。你跟我學學。”
容疏聽她這般“傾囊相授”,實在哭笑不得。
大都督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家夫人的身體情況?
不過是願意寵著她,所以不拆穿她而已。
“那就得請您老多賜教了。”
林嬤嬤在衛府待了一個多時辰,然後被大都督府的下人勸著回去。
臨走之前,她還和容疏約定,之後一定要去醫館找她。
容疏也笑著答應,把她送出去。
茶茶看著那少了一半的點心,咋舌道:“怎麽,大都督府還讓人餓肚子啊!”
這位林嬤嬤,是餓著了吧。
左慈笑道:“都督夫人是孩子性情,大概覺得別人家的點心更好吃。”
容疏托腮思索著什麽,沒有插入她們的談話。
她在想,衛宴如果真能不做錦衣衛指揮使,日後想要投身軍營,能不能走大都督夫人的路子?
但是很快,她又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慚愧。
——什麽時候,她也開始這麽功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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