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鄭首輔活著,那科場舞弊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他絕對不會把這樣明晃晃的把柄交到別人手裏。
“我覺得,皇上便是什麽都不做,十年後,也會有人取代鄭家。”衛宴道。
“那皇上,會不會扶持別人,來和鄭家對抗?”容疏好奇地問道。
“皇上已經在那麽做了。”衛宴耐心地解釋道,“最近這幾年,朝廷已經明令禁止舉子拜在官員名下,以防止結黨營私……”
之前各地舉人進京,都四處找“山頭”去拜。
有了師徒名分,其實就是互相幫助,各取所需的利益團體。
鄭家,也就是這般壯大起來的。
“那鄭家沒反對嗎?”
“當時正好,是姑姑小產的時候……”
容疏聽得心裏一沉。
她倒不會覺得,是皇上害了左慈腹中的孩子。
但是如此悲痛的事情,皇上能立刻用來遏製鄭家……或許是正確的,但是總讓人覺得心驚。
皇上,到底有多少城府。
還好還好,左慈離開了。
這樣的男人,深沉得讓人覺得可怕。
容疏依稀捋清楚了。
皇上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在逐步挖斷鄭家的根基。
等到時機成熟,鄭家定然會被清算。
皇後隻顧逞凶,忙著幫兒子爭儲君之位,對危機根本沒有意識到……
等等!
“要這麽說的話,皇上是不是會因為鄭家的緣故,連帶討厭了燕王?”
“那不至於,畢竟那是皇上的骨肉。”衛宴道,“隻是皇上對燕王,是失望了。”
“那會是齊王?”
“難說。”衛宴道,“畢竟皇上才四十出頭。”
或許,後麵還有另一個左慈,或者為了最後扳倒鄭家,皇上會扶持其他世家,選擇那家女子進宮也說不定。
“不想那些。”衛宴伸手彈了下,指尖的水珠落到容疏臉上。
容疏氣得拍了他一下,然後眼中就映入了衛宴的笑臉。
看著他黑亮眼眸中的喜悅,容疏忽然驚喜開口——
“是不是皇上,同意讓你調離錦衣衛了?”
“阿疏總是這麽聰明。”衛宴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真的?”容疏激動地抱住衛宴的臉亂親一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伴君如伴虎。
而且眾人眼中的酷吏,能有什麽好下場?
即使她知道衛宴是清白的,可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皇上將來未必就不會在壓力之下,把衛宴推出來背鍋。
頭上懸著的那一把劍,終於落下了。
“怎麽不問我,要調去哪裏?”衛宴笑道。
“哪裏都好。”容疏道,“隻要你能全身而退。”
衛宴看著她眼中由衷的興奮和放鬆,心裏暖意融融。
——容疏從來不說,但是她心裏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說起來,還是要感謝我的阿疏。”衛宴眉宇間都是笑意,眼神溫柔寵溺而繾綣。
“嗯?謝我什麽?”
“大都督,願意收我到麾下。”
容疏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真的?”
這件事情,她可不敢居功。
雖然她陰差陽錯之下,和大都督夫人認識了,但是也沒有走得很近。
原本左慈勸她,主動去大都督府拜訪一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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