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桐說,她在家裏準備過年的東西,年前就告假不來了。年後她再看看,可能,可能也不來醫館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出事就好。
容疏覺得自己現在精神緊繃,已經聽不得出事了。
她也沒多想。
常桐年後,應該開始準備繡嫁妝嫁進王府了。
雖然戰大爺不是挑剔的人,但是畢竟是嫁進王府,定親以後再拋頭露麵,恐怕會為人詬病。
容疏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左慈,聞言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跟徐雲說,要是見到大人,跟他說我想進宮。”
後宮實在難進,即使認識那麽多位高權重的人,好像也無濟於事。
月兒見她心煩,也不敢多說話。
其實她想說,她覺得常桐有些不對勁的。
算了,等讓夫人先見過姑姑,以後再慢慢說。
容疏正盤算著找誰幫忙能順利進宮,宮裏就來了旨意,宣她進宮。
容疏鬆了口氣。
或許是左慈知道自己擔心,所以才讓自己進宮看看?
可是來傳旨的太監卻說,他是奉皇上口諭,接容疏進宮的。
容疏心情複雜。
皇上哄不好左慈,讓自己幫她哄?
可是無論如何,能進宮見左慈就是好事。
容疏沒有耽擱,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就跟著進宮。
相同的路,又走了一遍,今日不複昨日焦灼,但是同樣內心沉重。
容疏聽著車輪壓過積雪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裏道,姑姑,你比誰都知道這條路難走,卻還是重蹈覆轍。
皇後以及她背後的鄭家,根本就不是左慈一己之力就能扳倒的。
馬車顛簸中,很快來到了宮裏。
容疏在宮門口下車,竟然還有軟轎在等她。
她乘上軟轎,直抵左慈的永華宮。
容疏被宮女帶進去。
左慈這裏,容疏不止來過一次,已經很熟悉。
並沒有想象中的恢弘奢華,其實不過是一處略大些的院子而已。
房間也不大,左慈向來喜歡素淨,陳設簡單。
左慈躺在床上,一張臉蒼白如紙,可是她見到容疏,卻對容疏笑了笑,掙紮著要起身。
容疏來的路上做過無數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在左慈麵前落淚。
如果左慈哭,她要安慰左慈。
她如果哭了,左慈肯定更難受。
可是所有的這些,在見到左慈的笑臉時,轟然倒塌。
容疏還沒走到床邊,已經淚流滿麵。
左慈替她擦拭眼淚,輕聲道:“讓你跟著操心了。”
容疏低頭,淚水吧嗒吧嗒落在裙子上,哽咽難言。
姑姑,你為什麽不哭?
你哭出來啊!
哭出來就能舒服一些。
容疏默默流淚,幾乎把牙咬碎,才控製好情緒,伸手搭上左慈的手腕,幫她診脈。
“太醫昨日已經開過藥,我吃了三頓了。”左慈輕聲道,“我真的沒事。”
屋裏還站著幾個宮女,她不可能說其他的。
容疏把手收回,又沉默地掀起被子,幫左慈的膝蓋上藥。
“娘娘還年輕,不能落下毛病。”她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容疏心裏有好多好多安慰的話想說,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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