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幹脆起身,披上衣裳到桌前研墨,打算寫一會兒東西——不管寫什麽都好,隻要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簾子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在那裏?”容疏警惕地道。
話音落下,素絹挑開簾子進來,對著容疏低頭行禮:“夫人,是奴婢。”
容疏答應了一聲,沒有理她,繼續研墨。
素絹麵色有些尷尬,起身走上前來,輕聲道:“夫人,讓奴婢來吧。您要寫什麽?”
容疏有些沒控製住情緒,道:“寫什麽,你自然會看到,可以給你的主子一個交代,不用這般心急。”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素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容疏深吸一口氣:“算了。”
冤有頭,債有主,她和一個丫鬟較什麽勁?
素絹停頓半晌後才道:“夫人,您知道了。”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關係?”容疏道,“你效忠你的主子,並沒有做錯什麽。”
素絹低頭,不敢和容疏視線相對,“夫人,奴婢知道您生氣。可是奴婢就是個普通人,有父母兄嫂,有兩個侄子……主子什麽性情,您現在也了解了,奴婢又能如何?”
容疏淡淡道:“我對你沒有什麽意見,你也不用講你的苦衷。我隻是在心疼那些無辜喪命的太醫。”
頓了頓,她控製不住地咬牙:“之前我還以為,秦王妃小肚雞腸,又扭曲,隻要她出事,就不會有人為難我的家人……但是我錯了,最大的魔頭,是秦王,而不是秦王妃!”
這倆人,都該死。
“我後悔,沒有弄死他!”容疏用了全身的力氣道。
她知道,素絹會把這話帶給秦王。
她也知道,她奈何不了秦王。
可是她還是要說出來,否則她怕把自己憋瘋了。
身為醫者,即使是隻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對患者的治療。
可是兩位太醫,就那般因為秦王的喜怒無常而枉死。
容疏現在心裏充滿了無法控製的抑鬱和戾氣。
如果她能,她現在恨不得立刻殺了秦王。
沒想到,素絹卻上來捂住了她的嘴,一臉驚慌,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夫人,您不要命了!您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
就算有,也不能說!
“夫人,您聽我說。王爺不是王妃,您對付王妃的那一套,對王爺沒用。你還沒近身,已經被王爺反殺了!”
容疏掙開,卻沒有說話。
素絹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急得臉都紅了,連聲道:“真的,奴婢沒有騙您。王爺,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的。”
“你想說,王爺其實功夫還很不錯?”容疏淡淡道。
素絹低頭,半晌後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容疏道:“我知道。”
素絹驚訝地看向她。
“我看到過他的手。”容疏道,“是握劍的手。所以我不會以卵擊石,但是還是謝謝你提醒。”
素絹麵色慚愧,想要說什麽,卻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你去休息吧。”容疏道。
“……是,奴婢就睡在外麵,有事您喊奴婢。”素絹道,“夫人,您,保重自己。隻要您明哲保身,王爺應該不會為難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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