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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客棧位於一座縣城邊上。距此幾裏遠近,有一片樹林。林邊,一條小河蜿蜒淌過。
此時夜深人靜,除了暗夜尋歡之人,絕大部分人都睡了。
城內燈火寥寥,偶爾傳來一兩聲人聲。
城外月朗星稀,月光如水一般流淌在樹林上。
夜危雲帶顏若璃鑽進樹林,找到一片合適的空地,落到地上。
他坐在林中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盤腿調息。
顏若璃知道他在為站起來做心理準備,安靜地等候在一旁,沒有打擾他。
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怎麽慎重都不為過。
她靜靜地注視著他。
月光透過樹林間隙灑落到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銀輝,縹縹緲緲,宛若謫仙一般。
良久,夜危雲睜開眼睛,目光堅毅。
他看向顏若璃時,眼神中又多了幾許柔情。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一點都不久。我們試試吧,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就算今晚不行,明晚肯定也能站起來。”
顏若璃朝他伸出一隻手。
夜危雲看著她的手,猶豫了一下,抓住了她。
他本想單獨靠著自己站起來,不想依靠任何旁人。不過,她不是旁人,依靠她沒關係。
夜危雲一手抓住顏若璃的手,一手扶住旁邊一棵樹的樹幹,慢慢的,卻是很執著地站了起來。
兩條腿微微打顫,但他仍然堅持著。
這兩條腿太久沒有使用,肌肉萎縮得厲害。
這些天他一直在做複健。白天按摩,運行內力進行修複鍛煉。晚上由顏若璃為他針灸,然後他自己躺在床上活動雙腿。
經過幾天的努力,腿部肌肉已經恢複了不少,比常人隻略細一點了。
豆大的汗珠從夜危雲額頭滾落,但他顧不得擦。
他一隻手緊緊握住樹幹,另一隻手摟住了顏若璃的肩。
顏若璃摟住他的腰,替他承擔一部分身體的重量。
夜危雲吃力地邁出一條腿,再邁出另一條,他的手握住了另一棵樹的樹幹。
夜危雲足足走了十餘步,才終於力竭,坐到了草地上。
顏若璃由衷地佩服:“危雲,你太厲害了,這麽短的時間就能站起來,還能走這麽多步。”
她回頭望了望身後,用手比劃著說:“你看,你走了這麽遠呢。”
夜危雲轉身,望向身後幾米遠處的剛才坐過的石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眼睛突然酸酸澀澀的,眼淚止不住上湧,夜危雲雙手捂住臉,俯身趴在草地上,任由淚水從指縫湧出,滾滾而落。
當年摔斷腿他都沒哭過,而現在,他卻哭得像個孩子。
顏若璃同情又欣慰地看著他,眼睛突然也有點澀澀的,很想哭是怎麽回事?
她抬起頭,望著頭頂的夜空,平複自己的心情。
夜風輕拂,風中夜危雲的啜泣聲漸止。
顏若璃坐到他身邊,單手摟住他,輕撫他的背。
夜危雲抬起身子,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痕,突然把顏若璃拉進自己懷裏,緊緊地擁抱她。
顏若璃靠在他胸前,傾聽他的心跳聲。
他平坦堅實的胸膛下,心髒有節律地跳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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