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隊伍停下了。
林初昕會被葬在江家的陵園裏,這裏埋葬了許多她不認識的人,也不知是否會感到孤單。
江斂抱著遺像,看著林初昕的骨灰被葬下,他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他說“姐,你看,不管生前怎麽樣,死後都隻是一捧骨灰,誰又分得清誰是誰呢。”
薑咻沉默的摸了摸他的頭。
林初昕之一生,波瀾壯闊,她曾是林家天賦極盛的少年天才,眾人皆知她在醫學上的天賦很高,卻無人知道她更是一個繪畫天才,她不想學醫,她想做一個自由的流浪畫家,看看這個美好世界的山川河流,用手中的畫記錄下自己眼中所見心中所想。
可是最後她卻被禁錮在了這天地一隅。終其一生,都沒能逃離。
她年少的時候愛過一個人,也恨過一個人,可是隨著流光的逝去,她到底明白了,不管是愛是恨,到了身後,都隻是人嘴裏的一樁風流公案,其實亦沒有大不了。
或許在她還像美酒一樣的濃烈的少年時代,也和江斂一樣率真,是個毫無心機的小姑娘,愛了就是愛了,她從不畏懼什麽,可是她愛的那個人,卻用鮮血和仇恨給她上了鮮明的一課,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報,也不是所有的愛意都能得到回應,她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卻已經太晚太晚了。
她已經被恨意遮蔽了雙眼,讓自己陷入了一個永遠走不出去的莫比烏斯環。
或許,死亡真的就是她最好的歸宿吧。
當一切真相都鮮血淋漓的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薑咻垂眸擦去眼淚,她緩緩地在林初昕的新碑前跪下,鄭重的磕了三個頭,她想,林夫人,雖然你從未說出口,但是我明白,你是護著我的。
您第一次做一個母親,害怕江斂太純真會受傷害,太成熟會了無生,對我亦是如此,隻是我看透的太晚,未能在您生前的時候,親口說一聲謝謝。
江斂將她拉起來,擦了擦她有些紅腫的額頭,道“我們回去吧。快要下雨了。”
薑咻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陰雲密布,確實是要下雨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林初昕的照片很少,這張照片是江斂偷拍的,女人五官精致冷漠,漫不經心的回過頭來,似乎是看見了拍照的人,但是她沒有什麽表情,似乎並不在意。
她的眼睛裏有這時間最冷漠的淡然,也有這時間最炙熱的愛意。
薑咻閉上眼睛,和江斂一起離開了陵園。
喪鍾聲裏,雨點落了下來,有一滴落在了林初昕的遺照上,恰好點在她眼睛處,緩緩地往下墜落時,就好像她流了一滴眼淚。
這一生,到終局,也不過如此了。
……
江斂這幾天很忙,他還要處理林管家的後事,他跟江家的一群宗親鬧了很久,固執的把林管家葬在了林初昕的旁邊,氣的宗親吹鼻子瞪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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