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閨臣走過來,將幾個木盆都端進了大堂。
那些狼騎兵就惦記著葉小川的烤羊肉,立刻都歡呼一聲,大快朵頤。
看到葉小川走進來,幾十個狼騎兵又立刻站了起來,高舉酒碗,大喊著:“飲勝!”
葉小川接過完顏庫遞來的一碗酒,嗬嗬笑道:“飲勝!”
葉小川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碗倒過來。
那些狼騎兵們見狀,又是一陣歡呼。
草原上的漢子,最敬重勇士。
而在他們的心目中,勇士的標誌,就是騎最野的馬,拉最強的弓,喝最烈的酒,睡最美麗的女人。
葉小川客棧裏的酒,都是最烈的燒刀子,就算是這些狼騎兵,一口悶下肚也受不了。
所以葉小川一口氣喝了一大碗燒刀子,立刻贏來了無數歡呼叫好。
完顏庫叫道:“安答,你的酒量比兩年前更好啦,來來來,今夜咱們喝個痛快。”
葉小川微微一笑,轉頭對秦閨臣道:“沒你的事兒了,你和長風回屋休息吧。”
秦閨臣什麽也沒說,走上樓,看到獨孤長風搖頭晃腦的坐在走廊上。
獨孤長風似乎有些興奮,臉頰紅撲撲的。
秦閨臣皺眉,道:“你怎麽了?”
獨孤長風身體搖搖晃晃,道:“沒……沒什麽,就是那個黑臉叔叔,給我喝了一碗……一碗酒……”
說完,倒在走廊上。
秦閨臣查看一番,頗為無語。
獨孤長風沒事兒,就是喝多了。
翌日,清晨。
秦閨臣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大堂裏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狼藉一片。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昨天晚上,葉小川和這群西域狼騎,一直喝到了後半夜,幾乎吵鬧了一宿,不醉才怪呢。
她想從地上的醉漢中找到葉小川,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後發現葉小川在門外的一片沙丘上坐著,也不知道是在看東麵的玉門關,還是在欣賞大漠的朝霞。
秦閨臣看著葉小川的背影,忽然看出了別樣的東西。
是迷茫,是傷感。
還有痛苦。
當初她受到了打擊,忍不住要引劍自刎。
可她的那點打擊,和葉小川的經曆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秦閨臣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她不敢去想,這四年多來,葉小川都經曆了什麽,又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默默的走到了葉小川的身邊,坐下,側目,看著葉小川的側臉。
葉小川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點醉酒的樣子,淩亂的頭發與胡須,遮住了他英俊的臉龐,隻能看到那雙深邃中帶著無盡痛苦的眼眸。
秦閨臣道:“喝了一宿的烈酒,你沒事吧。”
葉小川道:“沒事,都說一醉解千愁,醉了就能忘記所有的煩惱,可惜啊,這幾年,不論我喝多少酒,都不會醉,更不會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
看著葉小川眼眸中難以掩飾的痛苦,秦閨臣的很不忍。
就像是女人特有的母愛爆發了一般。
她緩緩的伸手,握住了葉小川的手,道:“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永遠沉寂在痛苦的回憶裏,我想,這也是你母親流雲仙子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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