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折睜大了眼睛。
這樣說的話,那他就是一個異種。
範斯解開外套搭在一邊,擰開水壺的瓶口,繼續說“基地人口太密,異種進入基地後,會瘋狂屠殺,接著就是大麵積感染。審判庭的責任就是判斷每一個進城的人到底是人還是異種,判斷過程就叫審判。”
“那”安折“發現異種以後呢”
“還能怎麽辦”範斯挑挑眉,道“當場就擊斃了。”
安折沒說話,低頭咬了一口壓縮餅幹,他剛剛學會用人類的方式進食,人類的食物對他來說有些粗糙,咽下去的時候口腔和喉嚨會被劃痛。他吃得很慢,但心跳很快。
緩了緩,他又問“真的能把所有異種都認出來嗎”
範斯灌了一大口水,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語氣中帶上一絲頹喪“誰知道呢,死無對證。誰都不知道被殺死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異種,我弟弟就是那樣。”
安折沒說話,範斯似乎答非所問,但他還是靜靜聽著。
“他那次跟我去第一平原,那裏的汙染等級比第二平原還低,我一直看著他,我能確認他沒受過傷。”範斯笑了笑,聲音卻沙啞“回到基地門口,那天當值的不是普通的審判官,是他們老大,大家喊他審判者。別的審判官殺人會給出原因,他不用。他殺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也不接受抗辯,哪怕是基地的高層,殺了就是殺了。那天他就是那樣,隻看了我弟弟一眼,就開槍了。”
“我不信,但沒辦法。這種事很多,他殺過很多人,基地裏恨他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個。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被他打死。”
說罷,範斯望著自己右手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水壺丟在一旁,枕臂躺下,但眼睛還望著車廂頂,他終於回到正軌,回答安折最開始提出的問題“他們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要是真的異種混進基地,肯定會被發現。今年一整年才發生了一起異種襲擊的事故。”
安折感到不安,為了掩飾這種不安,他閉上眼,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範斯道“去睡覺吧,小孩。”
安折就在他隔壁躺下,無論明天如何,至少今晚很安全,沒有怪物,也沒有霍森,隻有一個對他很好的範斯。
睡下前他握著那枚彈殼,看向過道盡頭的車門。
假如假如現在他悄悄打開車門,下車離開,回到怪物叢生的曠野中,他仍然可以活著,不會麵臨審判,不會被當場擊斃,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一定比明天更久。
但是,孢子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嗎
是。
對於深淵裏的生物來說,死掉,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而在深淵外這短短的一天,他目睹了安東尼的變異和霍森的死去,人類的生命也並不珍貴。
安折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北方基地。
第二天清晨,他們繼續往基地方向開。因為隻有範斯一個人駕駛,精力不足,他們的休息時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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