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錯誤, 仍然正確。”
審判庭工作大廳與訓練區域相連的走廊,側麵牆壁上, 一麵寫著“人類利益高於一切”, 另一麵寫著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的下方是一排銀色相框, 迎麵而來的第一個相框是空白的, 再往前走,第二個相框裏是一張黑白的張片, 是一位眉目英挺端正,年約三十的軍官。他身著審判者製服, 相框下的牆壁上鐫刻著他的生卒年月,享年三十六歲, 死於七年前。
下一個相框, 仍是一張黑白照片與生卒年月。安折往前走, 接下來的照片與生卒年都類似, 他們生活的年代逐漸前移。於是安折知道了這是曆任審判者的留影, 而最外麵那張空白的相框毫無疑問是留給陸渢的。
想到這裏, 安折微微頓住了腳步,一種難以形容的重量壓在他的心髒上方, 如果可以,他希望陸渢的照片,不要那麽快就被掛上——就如同今晚,陸渢登機的那一刻,他希望這個人能留下來,留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陸渢有他的選擇。
跟著瑟蘭, 他繼續往前走,照片長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場景。
灰白色的牆壁上,有一塊長方形的區域偏白,和相框一樣大小。白色區域的四角有釘痕,看起來這個地方曾經也有一個相框,但被人取下來了。而在下方,原本印繪姓名與生卒年月的地方也被刮去,隻留下一些斑駁的痕跡,安折努力辨認,隻能看出這是一串以大寫p開頭的字母。
瑟蘭見他在這裏駐足,解釋道:“據說這是第一任審判者和提出《審判者法案》,建立審判製度的人。”
安折:“他的照片被拿掉了嗎?”
“嗯。”瑟蘭說:“他最後對審判者製度的合理性產生質疑,背叛了基地。”
安折點了點頭,人類的心思難以琢磨,他沒有追問。
瑟蘭將他安頓在了一間休息室裏,地磁消失,一切都陷入混亂,後勤部門和應急反應部門想必一片兵荒馬亂,而基地的其它居民人心惶惶,隻能先睡下,等軍方接下來的避難安排。
樓上腳步聲雜遝,隔壁,瑟蘭在和人通話,像是在安排審判庭的後續工作。
漆黑的房間裏,看不到外麵,安折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像是有奇異的感應,他抬起頭,望著黑暗的深處,那種感覺難以形容——他好像感受到一種龐大的波動。他、瑟蘭,所有人,整個人類基地以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難以描述的波動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隨著它的波動震顫、變化,振蕩出細微的漣漪。幼崽們的課本裏有一句話叫“命運的洪流”,他覺得很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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