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卡車,來到-->>第六區,接受審判日的審判。隻是那時在黑暗的車廂中抓住他的手的是詩人,現在換成了博士。而那時人們能否進入第六區的標準是沒有被感染,這次人們能否進入伊甸園的標準是過去、現在、未來對基地能否有足夠的貢獻。
無論是外城還是主城,審判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路程很短,很巧,他和博士被安排在了六樓的盡頭,他曾經教孩子們念詩的地方。在伊甸園他吃到了這幾天來第一頓正式的午飯,一碗土豆湯,即使沒有他自己煮的美味,但在吃了幾天的壓縮餅幹和營養衝劑後,這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美食了。
博士似乎心事重重,晚上的時候,安折出去替他接水。
茶水間裏有人,白天與軍官發生衝突的那位女士正麵對著牆壁啜泣,旁邊是另一位研究員,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或許燈塔能撐過去。”
“不可能了。”她聲音沙啞:“地球空氣含氧量已經不足原來的一半了,啟動空氣過濾係統後,新鮮氧氣隻會優先供給伊甸園。居民區、軍隊基地,就算是雙子塔,都是氧氣供應的第二序列,撐不過去的。”
這時她抬頭,看到安折,輕聲問:“這是誰?也是我們的人嗎?”
她旁邊的研究員道:“據說是檢測中心紀博士的助手。”
“紀博士能帶助手進來……”她喃喃道:“因為他的成果比我們強。”
“事實就是這樣,”研究員說,“不要為他傷心了,假如能度過這次災難,我們還能夠培養新的助手。”
她鼻尖發紅,眼眶裏全是淚水,聽了這話,卻“哈”地笑了一聲,隨即伸手掩住整個臉龐,渾身顫抖。
“你以為……”她道:“我僅僅是……僅僅是因為我的助手才傷心嗎?”
“主城的居民,在外城被炸毀的時候都慶幸自己不是被放棄的那部分,”她聲音斷續:“但他們還是被放棄了。我們今天能站在這裏,是用燈塔其它所有人犧牲換來的……但或許明天就會失去資格,海水淹沒一座島嶼,露在水麵上的部分隻會越來越少,時候快到了。我們……我們到底在堅持什麽?為了整體人類的利益嗎?”
“為了整體人類的利益。”
她躬下腰,劇烈地喘息著:“這個時代在殺人,但人類本身也在殺人。”
“但你必須接受,陳清博士。”研究員輕聲道:“作為得利者,我們沒有替他們哀悼的資格。”
“我知道……我隻是情感上難以接受。”她最後抹了一把眼淚,勉強笑了笑:“還是你想說,我們也沒有擁有情感的資格?”
安折的水接好了,他抱著杯子,離開了這裏,一抬頭,他看見瑟蘭的身影在走廊一側一閃,開門進到博士和他的房間去了——於是他加快腳步,想去和瑟蘭打招呼。
門沒關,一線微光透了出來,安折右手搭住門把手,剛想推門,卻聽裏麵的瑟蘭道:“安折在哪?”
“和我一起轉移了。”博士道:“你找他麽?”
“他一直跟著你?”瑟蘭道:“我剛剛接到應急反應部的電話,d1344實驗室準備轉移的重要樣本消失了。”
“消失?”博士說:“那個和陸渢有關係的樣本?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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