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個房間裏發現了更多的證據。
窗戶很難推開, 是因為鋼鐵的窗沿已經與底座黏合在了一起。
而那具的骷髏,仔細看過去,它的腿骨已經消失在了沙發裏。最醜陋的存在是第二件臥室天花板上一簇倒垂的鈴蘭形狀的吊燈, 它的燈罩與金屬支架相互混合,融化了,向下軟垂著流淌,像燒到了最後的蠟燭。那原本雪白的燈罩上嵌滿了漆黑的灰塵, 每一粒灰塵都是一個針尖大小的黑點,它們密密麻麻地簇在一起, 仿佛下一刻就要撲麵蠕動而來。
這詭異的,原本不應該發生的,超出人類認知與科學的極限的一切交匯在一起,令安折生出一種錯覺——這個世界就像被火融化的蠟一樣, 正在漸漸、漸漸混成一團。
西貝回到了客廳,他呆呆坐在地板上,抱起爺爺的身體,把他從椅子上搬起來, 他帶著爺爺遠離那裏, 仿佛那椅子是最可怕的怪物, 仿佛下一刻這具屍體就會與一把椅子不分你我。遠離了椅子, 他將爺爺放在地板上,可他臉頰上的肌肉立刻神經質地抖動起來——地板同樣也是怪物。
下一刻他整個人渾身一震,忽然往後猛退幾步——他自身的存在也是汙染的源頭。
安折見他驚慌無助的樣子,抬腳走上前,然而剛剛邁出一步, 西貝驚怖欲絕的目光就望向他,蹬蹬蹬後退幾步。
假如世界上的一切都會相互汙染, 那麽隻有遠離一切物質才能保全自身。
安折能理解他的恐懼,他主動再次與他拉開了距離。
“對不起,我……”西貝牙齒打顫,道:“我得……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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